走在行人寥寥的小上，凌琅从衣袖伸半截手指，安抚一般住了迟炀掌心，又被迟炀反握住。凌琅害怕被人发现，意识缩了一，但最终还是任由迟炀牵着。

    “因为这件事，我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，谁都不想见，我爷爷还找了心理医生过来帮我诊疗，等到我终于能面对光的时候，已经过去了三个月。当时我最迫切的想法就是和你通话，但在闭门不的那段日里，我想了很多，想你，想和你相关的一切，包括我对你的那份喜到底是怎么来的，又是否应该存在。”

    喜这事，在相伴已久的二人之间不太可能明确又清晰地瞬间发生，就仿佛的细到了某个岔，涓涓向某个明亮温柔的沟渠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，让人毫无知觉。

    因此他不知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凌琅有了别样的想法，等他意识到的时候，他已经不对劲了——他变得越来越珍惜和凌琅独的时光；有时看到凌琅朝气盎然的柔脸颊，会想凑上去用嘴碰；遇到有女同学给凌琅表白，会心烦躁，连课都听不去；还偷偷在钱包里藏了一张凌琅的照片。

    他逐渐分不清兄弟的界限，但囿于别，他依旧不明所以。

    直到后来，他大了，终于明白了这是一怎样的，他开始惊慌，开始难以面对凌琅，毕竟这是一份为世俗所不容的意。

    他不希望自己的心思会给凌琅带去困扰和非议，不希望那么活泼可的男孩会被囚禁在周围人的探究甚至恶意中，同时，他也怕凌琅会觉得反，从而彻底讨厌他。

    在这样的纠结中，他偶然去了趟A国，又与世隔绝了三个月，于是他想，既然走了，那就彻底走吧，如果那份喜最终会膨胀到无法抑制的程度，那不如利用时空的距离，将这份心思彻底打牢笼。就连回国参加凌瑾葬礼的那天，他都克制住了看一凌琅的冲动。

    那时十五六岁的他，殊不知自己有多么天真幼稚，还以为自己有多的意志力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我往国的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凌瑾，那个离你最近的人。”迟炀说。

    听完迟炀这番话，凌琅完全懵了，他其实早就从迟炀堂哥那里得知了迟炀的心思，也为此震惊过。但旁人之语，难免有所偏差，此刻听迟炀亲说来，那冲击力才是最真实的。

    见凌琅呆愣不语，迟炀便继续：“小时候，你总是叫我‘夫’，我就猜想你可能是希望我和凌瑾在一起的。我不想让你对我失望，更害怕你知我对你有这惊世骇俗的想法之后，会讨厌我。所以我趁那次回A国，单方面和你断绝了来往，打算独自消化这份，但它不仅没有被时光消磨，反倒愈演愈烈，最终还是到了失控的地步。”

    “但后来我想通了，我必须要把这份倾诉来，哪怕你会因此讨厌我，我也认了。我没向你坦白这些，是因为那段时期的我实在太优柔寡断、太没了，连我自己都瞧不上，你又怎么会喜？”

    迟炀说这些的时候，语气始终是平的，仿佛在以一个旁观者的份，诉说着别人的故事——那个终日在纠结、彷徨、恐慌中的十几岁的少年迟炀的故事。

    凌琅腹中有千言万语，但最终只是仰着，在突如其来的鼻酸中叹了气：“你想太多了，迟炀。”

    迟炀沉默半晌，“嗯”了一声，完全没有反驳。

    凌琅说得没错。

    他这人，看似洒脱，谁都不放在里，可唯独在面对和凌琅相关的事的时候，就会变得瞻前顾后。

    他就是因为想得太多了，才这么患得患失，拖了四年才敢面对自己的心。

    他自己煎熬四年也就罢了，还错过了陪伴凌琅度过那段最痛苦的时光的机会，为此，他悔恨过不一万次。

    小路的尽是行人如织的大，迟炀松开凌琅的手，改为搂住他肩膀的姿势：“我讲完了，这就是我全的答案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凌琅不由自主地往迟炀怀里靠了靠，“我都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