枝忙摆手。

    林越泽去教室取了她的书包，斜挎着背在肩上，另一手搀着她。

    路上风大，他把自己的围巾取来，替她围上。温的，还带着他净的气息。枝掩饰什么一般，了鼻。

    二十分钟的路，愣是拉到半个小时。从天半暗，走到路灯渐次亮起。

    察觉到枝心低落，林越泽说些有的没的，试图逗她乐。枝想起，那个蝉声大作的夏夜，她被吓得睡不着，他唱《虫儿飞》哄她睡。她勉展颜，心里还是记挂着今天的考试。午的两门，惨了。

    两人走到公车站，幸运的是，没等多久，车就来了。正是班峰，车十分拥挤，好不容易空一个座位，林越泽赶拉枝坐，自己将她和人群隔开。

    枝抱着那个已经失去温度的袋，时不时地，抬偷偷瞟向他。

    他颏线清晰、畅，上薄，厚度适中，鼻梁，型不算多好看，但瞳仁总是清澈的，眉淡合宜，额发地耷着，鬓角修得净。

    以前怎么没发现，他大后，捯饬捯饬，能这么好看。

    她在心里，默默地比较着自己的五官，唯一能胜他的，大概也就是睛比他大，嗯，她还有酒窝。

    枝把埋围巾里，偏过，也将视线投向窗外。

    人行上，无数人影掠过。这座南方小城市，承载了四百多万人，为生而来，为死而去，他们能遇到，本是缘分。而再遇，是缘之既定，不可挪转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的枝，无法预见未来发生什么，但隐约能料到，会与边的人挂钩。

    与其说，有颗悄悄地埋在枝的心壤，倒不如说，她心里有把刻度分明的刻度盘，亲朋好友，分得一清二楚，有只手，悄悄地拨动了属于林越泽的那指针。

    林越泽低，看着枝的侧脸。柔和，恬静，窗外路灯的光照着她，像幅油画。

    隐秘的一切，只有夜知晓。

    林越泽原本只打算送枝到家楼，枝邀请他在她家吃饭。

    枝家住在四楼，没有电梯，他们拾级而上。

    一位邻居楼，狭窄的楼，当面碰上，她看见他们，笑着调侃：“枝这么快就带男朋友回家啦？”

    枝窘迫，忙摆手，“这是我同学。”

    林越泽打招呼：“阿姨好。”

    阿姨意味地“啊”了声，“小伙帅。”

    枝妈妈见到林越泽，一如廖阿姨见到枝，连连慨这么大了，都认不了。林越泽说，郑阿姨还是这么漂亮。

    足以证明，时间给成年人带来的变化，远远不及少年人。

    幸好，枝妈妈是个勤奋的女人，哪怕家中简陋，也被她布置得温馨、洁净，不然，枝还怕他住惯了那样的豪宅，看不上她们家的陋屋。

    枝妈妈没有提前准备，为了招待林越泽，说要去超市买条鱼回来，林越泽说不用麻烦了，随便吃就可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