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 就这么失去她

    时的夜, 最是沉，灯光从廊芜照，慕月笙侧颜映着光芒, 清隽冷峻，瞧见她手里的和离书，第一反应是皱了眉, 底已现了几分薄怒，

    “我虽是没能跟你过生辰, 我也很愧疚, 但也是事有因, 太傅弥留之际, 将撒手人寰, 你难让我丢他不，就回来跟你赏灯？”

    慕月笙语气略有些起伏, “我也得有那个心思赏....何况陛也在呢。”说到这里，终究是放了几分语气,

    “你先回去，等我忙完再来陪你。”

    他伸手想去扶崔沁的胳膊, 却被她抬手避开,

    崔沁那艳的脸如打了霜般，角气了泪, 却犹自忍住，质问他,

    “太傅府是没人了吗？需要你须臾不离守在塌前？他还有几个儿，很多孙，待真的过世，你再去悼念又如何？还是, 到现在你还把自己当裴家的姑爷？”

    慕月笙脸一变，沉着脸，抿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崔沁望着那张镌刻在她骨里的面容，终是眶泛红，心涌上的酸楚，释然苦笑，

    “不过是在你心里，孰轻孰重罢了。”

    慕月笙眉心微不可察的动了一，他沉默着，几分愧，伸手绕过她递的那封和离书，虚扶着她，哑声哄，

    “我明白你的意思，你先回去，回我再与你分说。”

    崔沁垂鸦羽般的黑睫，凄厉摇着，想起今日发生的，终是跟绷断了的弦，泪意涌上，哽咽，

    “你觉得太傅需要你，他有话要待你，你怎么就知我没重要的话要说呢？”

    她缓缓抬眸，泪在眶打着转儿，始终不曾落，凝望他，尾音发颤断断续续，“或许我的话....比他还重要，我也需要...你给我撑腰呢.....”

    想起她那个不堪的娘，那个算计她父亲，拆散她满一家的希家，还有那个夺妻的荣王...

    他们像山一样压在她心，是她这辈最大的耻辱。

    难不比太傅说的那劳什牌位重要？

    原先她还担忧这些事给慕月笙带来不堪，如今倒是不用担心。

    离开他，他就不用被人诟病。

    她继续一个人承受便好。

    够了，也累了。

    慕月笙瞧着她这般梨带雨的模样，心生疼惜，面线条稍稍了，嗓黏住了似的，终是说不话来。

    崔沁着气，闭上，将和离书再次递至他，语气平复来，

    “嫁给你是我一厢愿，到今天为止，我已经碰了无数次，也够了，如果没有什么急事的话，就请在这上面盖个印吧...”

    慕月笙这才发觉，她是铁了心要和离，脸终是一沉，

    “你疯了，你知自己在什么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