恩寺的广场四搭了锦棚，除了四位女山端坐其上，更有不少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在两侧围观，围观的目的显而易见，预先瞧一瞧各路才是何等人，倘若能碰上顺的或家世品貌相当的，便可记在心里，待回科举放榜，榜捉婿时有的放矢。

    善学书院的欧娘在上午的策论比试中，评得字字珠玑，文采斐然，令在座学心服服，崔沁虽不如欧娘广博，可她每一句评都切中要害，总能一语惊醒梦中人，再加之她相貌众，气质如兰，自然引得众人喝彩。

    到了末尾，每位山就今年科考的策论谈些拙见，崔沁如是，

    “说我朝国泰民安，风调雨顺，国库充盈，蒙兀臣服，若说唯一的癣疥之患，便在西南边民，历朝历代，治北境侵边易，治西南蛮夷难，只因蛮夷地山，封山封不死，是不能，退则无可退。”

    “明帝有云，‘失其本，反易为，不若顺而抚之。’又云，‘选其酋及族目授以指挥、千百护、镇抚等职，俾仍旧俗，各统其属以，以时朝贡’，皆是良策，后太宗推行以夷制夷，顺之则服，逆之则变，因地制宜，皆为上兵伐谋之策。”

    “诚然，边民虽远，却也是民，民以为天，朝廷若厚往薄来，互通有无，再以中原华天宝以制之，震慑之，必能收揽人心。”

    崔沁想起她数度去到泉州，边远之地的百姓谈及天多为好奇，实则少有敬畏之心，只因朝廷鞭莫及，不得不怀柔之。

    “此外，《颠略》曾有言，‘土著者少，寄籍者多，衣冠礼法，言语习尚，大致类建业，两百年熏陶渐染，类中原无异矣。’想来移民就宽乡也不失为一良策，综上，必得德威并施，怀之以德，何愁蛮夷不服？”

    崔沁侃侃而谈，惹得满堂喝彩。

    诸位学及各大书院的山皆是掌声雷动。

    “好，崔山界阔，非我等能及！”众学也不以崔沁是女而轻视，反倒是觉得她能讲这么一段远见卓识，叫人拍案叫绝。

    欧娘则扶着她的胳膊，惊异瞧她，“快让我好生瞧一瞧，这怕是孔孟转世吧！”

    崔沁俏脸通红，面颊，“诸位莫要玩笑，我不过是看过几册古书，拾人牙慧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哪一个又不是从先贤书上所学，偏就你学得好！”欧娘打趣她，

    崔沁愧不敢当。

    这些都是她在慕月笙书房读过的书，当时她喜读四海游记，游记里也夹杂着对边民治理的记载，也不知慕月笙是不是近来关注西南蛮夷，就近的书架上皆是类似古籍，她便细细研读一番，记在脑海里，今日遂有而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