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月笙面平静如渊，“娶裴音过门，是我年少犯最悔的错，与崔沁和离，是我酿成最痛的果，我识人不明，自恶果。”

    风萧萧，芳草萋萋。

    晚风夹着芍药香将他这番话，来来回回在廊里，绕梁不绝。

    明蓉县主被小厮拖走，欧娘也释然离开，剩那些姑娘如蒙大赦对着崔沁磕了几个，忙不迭逃离此间。

    云碧给慕月笙的小厮扯着退开几步，红墙绿瓦，唯剩一对璧人相对无言。

    崔沁留并非是被慕月笙刚刚那席话给撼动，而是经历希家一案，对他心存激，自然也没法再冷言冷语。

    慕月笙脸没有她想象中难看，

    “你心里不难过吗？”

    慕月笙冲她摇了摇，神也缓和来，

    “不难过，对不在意的人和不在意的事，没必要难过。”只是，他会让裴家尝一尝炼狱的滋味。

    没想到他看得这么开，崔沁倒是有些意外。

    她敛衽朝慕月笙施了一礼，微微浅笑，

    “谢谢你替我父亲报了仇，我很激。”

    慕月笙目柔了来，离着克制的距离，哑声问，“些许时日未见，你可还好？”

    风她的发丝，崔沁抬手捋至耳后，莞尔一笑，“我好的，书院很忙，孩们略有些调，我每日都很充实，也很开心。”

    慕月笙颔首，“那就好....”

    凉风袭袭，那月白的对襟裙被得贴在崔沁腰上，勾勒窈窕的段来。

    慕月笙看了一，蓦地移开视线，侧望向旁边，嗓跟黏住似的，想找些话题，怕又惹了崔沁不快。

    大概这辈也没有像此时这般，患得患失，以至半晌没吭声。

    崔沁鲜少见他这样，只觉得很有趣，她是真的释然了，如今见了他，也不会觉得不痛快，心底曾经的波澜都被时间抹平。

    只是到底没必要牵扯，遂冲他福了福，“时辰不早，我先回去了，你保重...”说完已翩然转。

    “保重”两个字格外刺耳，听得他心尖丝剥茧般的疼，复又凝眸瞧她，“我送你....”

    崔沁愣住，回眸睇着他，他神不复往日那般镇定，也没了半慑人的气势。

    实难将面前芝兰玉树般的男，与那杀伐果决的首辅联想在一。

    崔沁摇摇，“不必了。”

    才迈几步，却见慕月笙踱步跟了来，他大的罩在她侧，挡住西陲的霞光。

    他的影被夕拉得老，与她影迭，仿佛将她护在怀里似的，崔沁略有不自在，正待说什么，慕月笙摸了摸鼻轻声，

    “我车也停在那边，时辰不早，我也要回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