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怎么听过琵琶独奏。

    “那不是还早？”

    唯独筑琴失传，他就对着沈聆的研究资料和乐谱，慢慢自己摸索，在师父复原的十三弦筑上，尝试敲击乐谱。

    手上的琵琶弦音，像极了师父特地给他制作的蚕丝弦红木琵琶。

    再加上他疏于练习，也该好好重拾琵琶了。

    十分符合琵琶演奏者的使用习惯。

    厉劲秋笑着想说什么，却发现钟应神疲惫，难得平静之中展现一丝丝的脆弱。

    钟应三岁学古琴，琵琶是师父另请音乐学院的老师教的，二胡、编钟各有名师。

    又见到冷漠的刽手持枪沾染血，犯罪孽。

    几小时即兴写完一首曲谱，成为了他的常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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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厉劲秋仿佛见到了无法闭的亡魂，盘旋萦绕于静谧天空。

    钟应挂四弦，声音急迫剧烈人屏息，又是“银瓶乍破浆迸，铁骑突刀枪鸣”！

    钟应弹奏的旋律戚戚，藏着说不尽不明的悲伤婉转，不仅仅是幽怨哭泣，还暗中育着烈焰，等待他推挽纵起动丝弦，爆发积蓄已久的控诉。

    他坐在钢琴凳上，垂眸品调弦。

    厉劲秋站在那里，瞬间被琵琶潺潺泠泠的独特音虏获。

    钟应意识摸了摸脸颊，不好意思的回答：“还不是作曲闹的。昨晚我一直没睡着，查了很多这次主题相关资料，所以有些旋律一直在我脑海里，本挥之不去。”

    厉老师丝毫不能理解凡人痛苦，兴采烈的要听折磨钟应一晚上的乐曲。

    那不是单纯对人丑恶、对战争残酷的批驳，而是更邃、更难以象化的绪，逐渐蔓延在钟应指尖。

”厉劲秋双手环抱，打量着不大的琴房。

    琵琶丝弦绷直，钟应随手一划，弦音摇曳，在指尖弹挑抚飞之中，尽显他夜不能寐的音调。

    “会一。”钟应拧了轸，“应该说遗音雅社的乐，我都会一。”

    能一晚上改完整篇《金钟声》的厉劲秋，丝毫不能理解钟应这急迫。

    他走过去随手翻了翻，发现钟应一张没用。

    时而被空白空虚折磨得难以睡，时而被迸发的灵促得挑灯夜战。

    厉劲秋很难形容他听到的乐思。

    他对折磨钟应的旋律更兴趣，“不过，你都有旋律了，还怕什么？作曲最重要的就是灵，让我听听。”

    他皱眉说：“你脸好差。”

    厉劲秋惊喜看他，“你还会琵琶？”

    他看了看房间里唯一的钢琴，走到旁边，拿起了莎拉帮他借来的琵琶。

    钟应临拂三弦，声音由亢转沉寂，那便是“别有幽愁暗恨生，此时无声胜有声”。

    他甚至有时候好几个月不动弹，等着灵爆发瞬间，抬笔创作最重要的分，直至乐谱完成也不了多少时间。

    “确实有急。”钟应为难的坦白，“音乐会就在个月，我却一也不会写谱……”

    里面摆放着一架三角钢琴，旁边的桌上还有不少空白谱纸。

    乐之王的四弦，在钟应指尖迸发了响乐般奇特的轰鸣。

    钟应确实疲惫，但他神亢奋。

    他的一，足够登台演。

    这次他和师父来得匆忙，本没考虑过需要登台演奏，就没带古琴。

    此时却想起了小时候背诵的白居易的字字句句。

    “我理解你。”厉劲秋常年于这样的状态。

    莎拉借来的琵琶，曲颈四轸蚕丝弦，朴素红木无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