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成云盯着彩遗像,忽然问
:“你到底还有什么事骗过我?”
刚才还怒气冲冲的中年人,跌坐在祭拜的蒲团上,盯着彩带笑的遗像。
樊成云气得想要砸毁所有东西,又想一把火将樊林给烧了。
特别是在确定林望归去世后,他的固执脾气更为变本加厉。
临时摆放棺椁的灵堂,只有樊成云的控诉。
“你去休息吧,明早我们得陪着望归,陪着你师父。”
“你回来我肯定好了,不好能这么神的跟你说话?”
一年又一年,一次又一次。
他怒斥了探望林望归的亲属,赶走了林望归的朋友。
他其实不信什么死后享福的鬼话,他只是想找事
,免得自己一时冲动,真的把樊林给烧了。
宁雪絮不想走,她是被樊成云赶走的。
樊成云叹息,“明天火化是什么时候?”
他扯过那些黄黄白白的纸钱,一张一张燃,一张一张烧。
“我没有骗你,只是这病到了秋冬,咳嗽多了一些。我不难受。”
到林望归死了,樊成云都不知他那一
病到底有多严重。
固执的琴家,能够遵从林望归的叮嘱,忍耐脾气。
林望归从小就收她徒弟,可她也有父母,她也是宁家人。
“你说我是俞伯牙,你是钟期,是不是在骗我?”
“我平时怎么叮嘱你的?”
纸钱烧起的火焰一一
,像是去世的老骗
在辩解。
“你骗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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樊成云都能想象他会说什么——
樊林的夜很冷,樊成云的心一片冰冷。
寂静冷清的夜晚,灵堂灯光惨白,烛火摇曳。
就连年轻的宁雪絮都没逃过脾气暴躁的樊大师一通教训。
空的樊林,回
着樊成云的怒火。
樊成云愤怒的指责,“如果不是他们,望归不会变成这样!你以为他一老
病怎么得上的?!宁家害他还不够惨吗!”
他一顿痛斥,只听到宁雪絮默默的哭泣。
宁雪絮回答得清楚,“五发,六
半火化,八
葬。”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望归病得那么严重?”
然而,他一腔怒火的视线及林望归的遗像,又习惯的压了
去。
宁雪絮一边垂着,一边哭着说:“师父不让我告诉你,师父说,宁家人、宁家人会帮他
理后事——”
“我去法国之前,你说你好了,等我回来你就好了。”
“我和他说说话,我一个人再送送他。”
林望归骗他,宁雪絮骗他。
“它确实还没有完成。”
“为什么要让那群忘恩负义的家伙来!”
十年前的樊成云脾气不好,还很固执。
他自嘲的笑了笑,“你又骗我。”
可惜,教他忍耐的人都不在了,他还能忍什么?
“姓宁的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