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应不再反驳。

    七十多年前，沈聆重新找这段旋律，忍着病痛与哀伤，为它殚竭虑，郁郁而终。

    那是沈聆看着未完成的乐谱，和他慢慢讲述的愿景。

    他恨不得上回去，翻找沈聆写给他的书信。

    他记得沈聆说这句话的神、语气，所以必然不会记错。

    君院厅堂沉默之中，响起温柔舒缓的乐曲。

    宁明志坐在那里，不记得自己有听过这样的乐曲。

    宁明志记忆里恨不得忘记遗音雅社，恨不得只记住沈聆。

明志睁大睛，满是困惑。

    被钟应这么一问，他竟然很难既定的思维，只记得沈聆反反复复告诉他的：“我是为了传承《汉乐府》，重奏唐朝乐，而成立的遗音雅社。”

    于是，厉劲秋替他来弹。

    它非常的轻柔，像是夜晚月亮隐去了辉光，显漫天繁星。

    以至于他固执蛮横的调自己和沈聆是知音，却忘记了知音本该记住的最重要的事。

    钟应怜悯的继续：“当时，遗音雅社是为了什么而登台？”

    钟应看得宁明志不服。

    他想起来了，这首曲的名字。

    八十多年前，沈聆曾为这段旋律辗转反侧，最终选择放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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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星星是如此的明亮耀，伴随着琴音律动，唤醒了钟石鸣羽，歌舞升平。

    他说完，就见到宁明志皱起了眉。

    桌台粮油米充足，居所屋瓦实不受风雨。

    曲并不悲伤，更不煽，宁明志听着听着，却受到心中涌上来的空虚与落寞。

    里面必然提过这事，也必然反复的与他斟酌，首演的时机与曲目！

    这位老人即将期颐之寿，也留有年少时候的固执冲动。

    钟应静静站在一旁，看向宁明志，“我信守承诺，请秋哥为你弹奏沈先生最后替换掉《猗兰》的那首曲，希望你听完之后，能够想起沈先生和你说过的最重要的话。”

    钟应会和厉劲秋一起弹琴痛骂伪君，但他不会为伪君弹奏沈聆的乐曲，圆了伪君的痴心妄想。

    夜不闭，路不拾遗，天天平。

    他十分肯定，“静笃亲自告诉我，我们必须要以最佳的汉乐府，创造最好的演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不是为了歌品格，传承古音，音乐家怎么会登台？”

    但是钟应信誓旦旦，觉得他错了，以至于宁明志有些生气。

    他说，他愿这战火早日平息，能够重拾昔日安宁。

    这首曲旋律简单，也许是因为它从筑琴弦上改编成钢琴曲，音符比起《伪君》更显得静谧安详。

    宁明志神不悦，他明明记得清楚，为什么会被质疑！

    为了什么……

    河溪哗哗作响，麦田稻穗金黄璀璨，凡是土壤，皆有良，凡是渠，皆有鱼，凡是行人，皆有衣穿，凡是婴孩，皆能饱腹。

    八十年前一位少年变为青年的短短时间，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，更造就了无数人至今的执念。

    厉劲秋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一宁明志，“这都能输给你？这家伙比我想的还要废。”

    “弹琴吧，秋哥。”

    钢琴旋律温柔稳重，尽是纯粹西方音乐系，成熟的演奏技巧，找不丝毫沈聆、樊成云的痕迹。

    他只是无奈的看向厉劲秋，“你看，我就说吧。”

    仿佛他们打了一个赌，就赌宁明志记不记得遗音雅社登台的初衷。

    这是一首只适合单人弹奏的钢琴曲，钟应站在一旁仔细的听，熟悉厉劲秋指尖的每一段旋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