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痛让她清醒，也让她迷茫。

    她亲看着，他脸上的笑容一一滴冷凝，冻结成冰。

    那一天，韩峥倒是没有欺负她。他传来医宗师为她治疗，当晚，他歇在了与她一墙之隔的地方，不知从何找来了两个女，足足叫唤了一整夜，吵得她不得安眠。

    今日，却有一只温的手牵着她的手腕，将它置于掌心。

    她一度以为自己一暗伤，永远无法治愈。

    韩峥自此成了镇西王——有心争权夺利，无意保家卫国。

    韩峥愣了好一会儿。

    韩峥借说他只是世，不兵的事他作不了主。然而没过多少时日，镇西王便将王位传给了他，自己甩手掌柜去了。

    韩峥终于发兵。他袖善舞，联合几家力量，共同收复京陵，夺回失地，将神啸赶回老家。一切顺利得仿佛有天神附、气运加。

    他抬起拇指，缓缓揩掉了嘴角渗的几丝鲜血，旋即，带着血的粝大手住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腕。

    她好端端坐在窗榻喝茶，他从后覆过来，笑着拿走她手中的茶杯，折了她的手腕，将她摁在茶案上……她过最可怕的噩梦远远及不上他带给她的一切。

    她不闭，冲着他吼破了嗓。

    那是韩峥第一次折断她的手腕。

    青年王者更加意气风发，凯旋那日，他连染血的铠甲都未脱，便直直到院中找她。

    因为当时绪太过激动，昏脑涨，疼痛反倒是闷着、收着，钝钝的，不是特别难忍。

    他也渐渐绪失控。他的上还沾着神啸人的斑斑血痕，他刚经历了铁血杀戮，呼里都是暴戾的血腥气息，他以为她会崇拜他、敬他，她却一直朝着他大吼大叫。

    颜乔乔本不怕他，她骂他叛国贼，她抬脚踢他踹他，她绪崩溃，似乎还冲他吼了一些什么话……大约便是他就像只黄袍加的猴。

    他脸上的笑容极灿烂，上来想搂起她转圈圈。

    颜乔乔心中绷了许久的弦，也断了。

    如今回忆起来，有些她能想原因，大约便是某些故人让他想起了某些旧事。有些她却不明所以，大概是在外面听说什么、看到什么，于是便来寻她发疯。

    “疼不疼？疼就说啊。我也疼啊夫人。我的心比你疼上一百倍。”他的声音很恐怖，睛大睁着，迸一血丝。

    他凑近了些，一字一顿地问她：“你夫君凯旋，你给谁哭丧。”

    细细一截雪玉般的腕，轻轻一折，便会折断。她闭着睛，一步步随他踏过山，心中却丝毫也不曾害怕。

    颜乔乔兜便扇了他一个耳光。

    他说闭嘴，闭嘴，闭嘴。

    他了她的手腕，咬着牙、红着，将它往后折去。

    韩峥便将她禁足在后院，不许踏一步。被囚禁之后，两个人的关系更是降到了冰，韩峥每次踏足她的院，她总是把一切能砸碎的东西通通扔到他的上。

    后来还有好几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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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颜乔乔看透了他，更是怒极。她想要离开镇西王府，去找父兄。

    他应当是……想要她闭嘴。

    再后来，京陵那座空城，破了。

    颜乔乔死死咬住，直到听到自己腕骨传来清脆的断裂声。

  她不禁怔怔地想，韩峥第一次折断它，是什么时候的事了？

    她在他的睛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，鬓发微，双通红，怒极恨极。

    那么些年，即便自己不小心碰到自己的手腕，也会到一阵心发寒，悚然惊颤不止。

    那个时候，因为大西州冷坐视神啸侵，迟迟不愿发兵，颜乔乔与韩峥爆发了激烈的争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