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一便怔住。

    这一幕……似曾相识。

    他若有所思，片刻后，薄轻启，缓声答：“这个问题，大儒想必愿意与你聊上三日三夜。”

    “您呢？”

    “来。”

    第83章 明月怀

    颜乔乔稀里糊涂就跟在少皇殿后,走了他的清凉台。

    他的背影极削瘦，却如青竹般笔直。

    他时不时轻声咳嗽，令她的心整颗都揪了起来,渗丝丝缕缕酸涩,就像怀中揣了只大青梅。

    分明是从未有过集的陌生人,她却并不觉他陌生。

    不仅是他，还有他的清凉台。

    清凉台禁止无关人等踏足,可是颜乔乔环视四周,却像是曾经来过千百回。

    目光落到东厢外,忽然一顿。

    那里了一棵赤霞株，已有些年份了。虽然没她那株得好，但是如今没了排名第一的,他这一株,便可堪称昆山魁。

    清凉台整呈青，这一蓬赤艳艳的云遗世独立，好像庄严肃穆殿宇中多了个活蹦的妖怪。

    她不知不觉便看得怔住。

    片刻,喃喃自语：“一株,什么时候都不会迟。”

    恍惚回神，发现少皇殿已踏上了青阶,立在那里等她。

    她急忙拎起裙摆追上去。心中暗暗把自己的木脑袋捶了一顿——这可真是太失礼了，第一次上门作客就在院里走神。

    幸好殿为人宽和。

    他把她带偏殿，燃一炉清幽的淡香,落坐于紫檀茶台后,挽袖煮茶。

    他的肤白得泛青，不健康，带着些死气。

    沏茶来，推给她,他自己则接过医官呈上来的药汤，用广袖掩着饮尽。

    “失礼了。”他轻轻咳着，“有疾在，无法陪你饮茶。”

    颜乔乔赶摇摇。

    她端起茶，品了一。清凉台的茶不苦，香而淡，后味回甘。

    “我从前饮苦茶。”他挽着袖，缓声，“忽一日，觉得客人应当喜甘甜些，便换了它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没什么由，不知为何，颜乔乔忽然心中一震，鼻酸涩，很想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