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还是如十年前一般，伸手抱住了前人。

    十年前，往来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驻足起哄，明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，叶相行却在环住陆晏存开阔脊背的那一刻，想起了许多人的模样，生动而鲜活，如昨日事般历历在目。

    十年后，他们站在角落里，远离酒会的中心，远离觥筹错，只剩舒缓的音乐，和边人清浅的呼。

    一年后，某电影院。

    电影即将开场，工作人员正准备拉上影厅的门时，有两个客人才姗姗来迟。

    两个男人一起来看电影也没什么稀奇的，工作人员的目光扫过那二位，只见个拿爆米的那位全副武装，罩帽镜一样不少，浑上包的严严实实的，要不是他坦坦的站在那任人打量，工作人员还真以为是哪个明星来光顾他们电影院了。

    没办法，陆晏存从来拽的坦坦。

    叶相行忽然觉得，哪怕掐着去，他们一行收获的目光也不会太少。

    影厅里人很多，好在他们买的最后一排，摸黑落座的时候，大屏幕上的龙标才刚闪过。

    张嘴咬住陆晏存投喂的爆米，叶相行后知后觉的有些张。

    他拍的电影今天上映了。

    哪怕早已看了很多遍，这觉仍然很奇妙，有像小学时候站在讲台上念作文——总是会不自觉地一边念，一边偷偷观察台老师和同学的表，生怕某个字让某个人皱了眉，小心翼翼却也暗期待。

    一旁陆晏存拍了拍他的手。

    借着银幕上的那亮光，叶相行看见陆晏存脸上的笑。

    陆晏存凑近了他，轻声说，“最佳导演都拿到手了，怎么还张呀？”

    被他看穿，叶相行有些脸红，微微侧过了脸，试图用拒绝说话来证明自己并没有张。

    事实证明，哪怕看了很多遍，叶相行到最后还是会恍惚。

    看到后面，叶相行甚至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要用一镜到底了。

    手持加一镜到底，上昏暗的调，又闷又晃——这样镜太容易把人带去。

    商书奕的哀求、母亲如溺般痛苦息杂糅在一起，拍这个片段的阿颢像是患了重度帕金森，把叶相行的心脏抛起又放。

    画面里，满目惨白，瘦削的手青暴起，死死攥着呼机的线——那是商书奕与人间的最后纽带，是唯一能抱住的浮木。

    纽带。

    母亲与女儿曾经相连，靠那一条脐带共享养分，是母亲把女儿带到这世上来，怪不

    得人们都说，孩是从母亲上掉来的一块。

    如今却是要母亲亲手斩断这联系了。

    终于熬过这漫的镜，耳边传来刺耳的滴声。

    病床前的显示屏上，那条线拉直了。

    叶相行听见影厅前排传来泣声。

    他靠在陆晏存上，闻到陆晏存捧着的爆米香味——裹着焦糖的爆米散发着温的味，让他摆脱了医院刺鼻的消毒味。

    陆晏存一直牵着他的手。

    电影结束，影院的灯渐次亮起，但观众都没有起。

    “有彩吗？”叶相行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