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使节是直人，朕也不喜打哑谜。”楚滢微微笑着，“你们额卓想要的，是与大楚百年好，而不是送自家王和亲。朕呢，既不喜大动兵戈，又无意纳竺音。咱们的愿望其实是一致的，那就大可以换一个通的，大家都兴的方法来办事。”

    她喝了一茶嗓，不不慢，“朕也不喜搞质那一，不想委屈了你们王。不如就让他留在京城，学习我大楚的风土人和学识技艺，也可以加两国互相了解，若是边境稳定，两国好，往后互通有无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
    娜宁几乎给震住了，慌忙起，一时却千万绪，开不了，只：“陛，您当真……”

    “自然。嫁有什么好的？往后一辈便是里的君侍，连个门都不了。”楚滢挑眉，“让他在京城住着，若是以后和哪家女儿互相中意了，朕可以替他们指婚，也不算委屈了他。只要不嫌山路远，也可以回额卓探亲，不比关在后里？”

    “陛……”娜宁蓦然动容，眶红了一红，俯行了跪拜大礼，“臣从未料到陛会这样说，陛对额卓之恤，乃是臣等从不敢想。”

    楚滢笑看着她，“罢了，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又：“不必忙，你回去与竺音说说，问他是否愿意，再修书与你们汗王商量吧，也不知她舍不舍得将儿留在这里。若果真这样办的话，额卓也大可以多留些人在京城，与王作伴，一同访学或是经商，朕都没有意见。”

    娜宁简直是激涕零，又是好一番谢恩，才退了去，急着回住商议写信去了。

    她心里明白，大楚皇帝这番话，实在是客气了，他们原本是打算将竺音送后，此生不复相见，再不能回到故国的，如今陛开，提访学之说，还问汗王舍不舍得。

    这哪还有什么不舍得？简直是白捡了一个天大的恩惠。

    他们原只期望能留一个竺音在里，至多侍从二三人相伴，以期能为两国久好增加一些筹码，皇帝却主动同意，让额卓留人在京城学习，还明示了往后可以通商。

    这早已是他们所不敢想之事了，又何必非得送自家王去侍奉他人？

    她一面赞叹这果然是大国的气象与心，另一面，却也不由得慨，若不是为了拒绝和亲，陛未必就能一给这样大的好。为了那位帝师苏大人，竟值得陛到这般地步？

    她瞧着那陛样貌还稚，从前打听来的消息也是，新皇年轻，国事多仰仗帝师。她一时竟有些疑心，是否那苏大人善妒，为了不让其他男，背地里教给陛这些话？

    但转念一想，却又总觉得不像。

    陛同她说话时的神态语气，游刃有余，不像是懵懂学，其心术仿佛远超于年岁。

    如此，越发庆幸，向大楚求和实在是明智之举，若要与这少年可畏的帝王锋，额卓哪里还能落得着好？

    而另一边，楚滢看着人走远了，才起伸了个懒腰，便又是平日里嬉嬉笑笑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走，该回去陪苏大人用午膳了。”

    边百宜觑她几番，才轻声：“陛对苏大人，真是心疼到骨里了。”

    楚滢走在烂漫的小径上，只笑得平静。

    不是她所作所为多难得，而是苏锦太好，以至于她将心掏十分来，也总嫌不够，唯恐让他受了委屈。

    与他相比，她实在是什么也称不上。

    “只是陛，您这般果决行事，不知太后那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