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妇直直望着她的后。

    “老臣不知，陛是否同意给百姓一个代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楚滢在众人注视之，脸沉着，其声温和，“此次事，朕也极为忧心，只是于火火药一事上，朕并非专，亦不知其究竟为何故。朕方才已指派了大理寺，务必查清查实，待结论呈上后，必有定夺，不会欺瞒百姓。”

    不料这李大人却是昂首，半分也不给她脸面。

    “老臣于火火药之上，更是分毫不通，但老臣活到这把年纪，却知一个概览全局，不可因小失大的理。”

    她板着脸孔，声音老迈却执着：“大理寺领了命去查，想必至多能查一个火药存放不当，或是工匠不慎失火的由，公文呈到陛的御案上，随后呢？想来不过是惩几个工匠罢了。何况张提督方才已说，方圆二三里夷为平地，那事发时的工匠还有几人活着尚未可知，痕迹大约也多半泯灭了，老臣敢问陛，便是细查，又能查什么来？”

    她目光如炬，直盯过来。

    “若依老臣之见，自古以来但凡有错，皆是主事者担其责，一家之祸当责问家主，一司之错当惩主官，放之四海皆是这个理，无人可以置事外。”

    楚滢直视着她，一时之间，没有寻话来驳她。

    殿复又响起窃窃私语声，由小渐大，百官接耳之间，一句两句飘她的耳朵里。

    “李大人此言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受灾如此，民怨必起，若是惩不能平民愤，恐将后患无穷啊。”

    她立在殿上，只觉得此此景，仿佛与前世叠。

    同样是众怒滔天，同样是满朝文武你一言我一语，着她置苏锦。事隔经年，并没有过丝毫分别。

    一恍惚间，后忽地一动，那被她握住的手竟趁她不备，从她掌心挣脱。

    她猛然心惊，不过一分神的工夫，竟就来不及拦他。

    苏锦从她后走，走到大殿上百官之前，端端正正，双膝跪。

    “请陛降罪。”

    第59章 权宜   苏大人，你可真行啊。

    一时之间, 满殿皆惊。

    他直跪在地，原本盯着楚滢的目光，转间全投向他。

    或有惊疑, 或有不忍，更多的是一难以言说的晦涩——他以男之, 在帝师任上，又受陛的信赖, 越了兵的权，亲自监造了火厂，原本就已惹了许多人的忌讳。

    落到今日的地步上, 似乎合合理, 甚至可以说是, 咎由自取。

    楚滢望着他, 只觉得心一瞬间慌得厉害, 上阵阵发冷。背在后的掌心里，仍旧是黏黏腻腻的一片汗，已辨不清是谁的, 让风得微凉。

    他竟就这样站了去。

    他知不知, 她正在拼了力气保他？

    殿中众人瞥着他，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，其中说的最多的便是：“他倒有些胆量, 敢自个儿站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