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滢注视着她。

    御前人向来守礼严苛，仪表半分也不能，此刻她的额角上，却挂着豆大的汗珠。

    她站起，向门外不经意张望了一，忽地就眯起了睛。

    卿云殿外，竟然停了两副肩舆。

    她和苏锦都不喜这东西，觉着在里行走几步，自在得多。除非需要仪仗的场合，平日里轻易不用。

    “父后的寝又不远，怎么就用上这个了？”她轻声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百宜竟一时磕绊，没找上词儿来。

    “父后究竟是请我们去哪儿啊？”

    百宜神几番飘忽，像是求救般看了看苏锦，却也无济于事，终究是咬一咬牙，急声：“陛，请您恕罪，婢一时半会儿当真说不得，咱们还是快些吧。”

    不料听她此言，楚滢却反而重新坐了。

    “不会是要从西门去，换车往行走吧？”

    百宜一怔，忽地就跪了。

    “陛。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，不如照实说来。是不是恭王指使神武军叛，奔着京城来了？”

    “陛您……如何知的？”

    楚滢望着她煞白的脸，非但不急不怒，反而轻轻笑了一，透着几分轻蔑。

    “朕是皇帝，没有躲她的理。让她打，朕等着她。”

    第63章 战局   朕决意御驾亲往。

    楚滢的自信, 并非空来风。

    一转过去半月有余，京中不见慌，反而井井有条。

    火厂一事中受伤的百姓, 如今均已得到妥善安置，伤者有郎中医治, 生计受损者有米粮发放。

    一时之间，京城之中人心平定, 街坊市集皆照旧，人来人往，欣欣向荣。

    若不是凝心斋中站着几名大臣, 议的还是战事, 几乎像是叛军从不曾兵临城一般。

    “照这样说, ”楚滢坐在御案后, 翻看着手上的折, “火厂爆炸一事，原是恭王的家仆扮作送杂役，蒙混厂, 燃了仓库中的火药？”

    大理寺卿站在她跟前, 低答：“是，人证证俱在，如今已经押牢里等候发落了。好在库房中的火药所余不多, 未曾酿成更大的祸事。”

    楚滢放折，。

    “如此看来, 此事确与帝师无关了。”

    苏锦此刻就站在她右首，仍与从前上朝时一般，安静立着，神淡淡的, 似乎并不因罪名得以开脱而有所喜悦。

    其余几名朝臣皆垂首静默。

    能被叫到御书房议事的，都不会是莽撞之辈，陛对苏大人的态度几番转圜，令人难以摸透，那便索保持缄默，事不关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