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桂开的正。

    王冰冰的妈妈李素华帮忙理的后事，这时，王京京才知江渡已经病逝, 她先是愣好久, 不能相信，然后嚎啕大哭。她在心里反复说着对不起, 少女们之间微妙的张力至此随着死亡而如般逝去。

    她把魏清越唯一的回信, 装在信封里，哭着给两位老人, 告诉他们，这是江渡的东西，她一直代为保。

    遗不多，衣服鞋, 学习相关，小玩意儿，两大箱就能装完。

    李素华也在哭, 说您怎么不早些告诉我们呢？都没能见孩最后一面。外婆摇，她睛再泪去就要瞎了。她拉着王京京的手, 说孩你不要跟同学们老师说了，她这一走，我怕有人又背后不知议论什么，叫她安生去吧。

    王京京说不话，一直。

    照江渡的遗愿, 骨灰一半葬在本市陵园，一半带回老家。她不舍得梅中，也不舍得外公外婆，而两位老人，将来百年之后是打算落叶归眠故土的。

    “外婆，如果，我是说如果，我哪天真不行了。把我分两半吧，我要跟老师同学们在一起，还要跟你们永远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这是她最后一次和外婆同睡时，趴在老人耳边说的悄悄话。她不忘提醒外婆，“我还答应了原来二班的同学林海洋，他想要个符袋，等您过年时再去庙里上香，给林海洋求个符袋吧，我答应过他的。”

    外婆泪不止，说：“傻孩，你同学说不定早就忘了。”

    江渡微微一笑：“可我没忘呀。”她那时心里的打算很远，等过新年，她要和外婆一起去庙里，平安灯，偷偷写魏清越的名字，谁也不让知。

    没有新年，什么都没有。

    对门的翁一直陪外婆在哭，他们一起把她送到殡仪馆，一路无声泪。

    她被简单装扮了，穿着寿衣，面容平静，眉那已经开始变了颜，有像眉笔画上去的。有限的几人，围着她遗告别，王京京不敢去看，她一直攥着李素华的衣角。

    直到要被推火炉，外婆忽然爆一声撕心裂肺地呼喊：“乖乖啊，我的乖乖啊，我的乖乖啊……”一声接一声，她扑过去不让工作人员动江渡，外公抱住她，嘴里说，你这是什么，你这是什么，你不要这个样，他一边说，嘴角一边不停地搐。

    外婆把脸贴在江渡脸上，最后一次亲了亲她，说，怎么死的不是我呢？怎么不是我呢？

    后来，李素华跟外公还有翁把她搀扶来，王京京一脸茫然而悲伤地看着这一幕，她回过，看了一躺在那里随即被推火炉的江渡，忽然打了个寒噤：得多疼啊。

    她跟着大人们站在外面，看烟筒冒白的烟。

    那是江渡吗？王京京呆呆地想，其实，她到此刻都不知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