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为什么对面沉默了，夜空万籁俱寂，荆芥的香味从空明山上飘来，夹杂着他不明白的绪。

    他以过来人的语气教诲：“礼你可以卖钱的，有个二手品易网站，不会用的话我教你用，你把东西都拿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留一件。”

    或许男人的声音太有蛊惑力，宋醉不知不觉啊了一声，他握着电话走宿舍。

    大分礼看着就昂贵，他的视线缓缓扫过，最后落在一个最不起的广罐上。

    铜镀金的立式支架上盛着蓝玻璃罐，原本应该是漂亮的，可因为年太久描金的玻璃面显斑驳，整个罐灰扑扑的看着就便宜。

    宋醉随意拿起这个罐，看着掉漆的玻璃心里踏实了许多：“我留一个蓝广罐吧。”

    男人只是说了句好。

    很快便有人来带走礼，被礼堆满的宿舍变回空的一片，吴缜看着少年只留了一个灰扑扑的瓶，不禁扼腕叹息：“你怎么只拿了这个？”

    宋醉没有回答吴缜的话，虽然旧罐丝毫不起，可这是他能够安心握在手上的礼，不用担心什么时候被戳着脊梁骨叫他送回去。

    熄灯后宿舍一片黑暗，少年摸黑在卫生间里洗漱，洗漱完他把蓝玻璃罐放在了床，只要一醒来便能看见。

    自从他上了大学作息无比规律，今天已经超过他的正常睡时间了，他睡在枕上闭上。

    可过了一会儿，睡的少年从床上直坐起来，他的卷发有气无力垂在额上。

    宋醉盯着自己床的生日礼看了好的一会儿，从自己上衣袋里摸了粒瑞士糖，叮咚一声——

    心满意足放了喜的罐里。

    *

    翌日方助理在书房里整理贺山亭批复的文件，这天同以往没什么区别，直至男人瞥了墙面上的万年钟，从椅上站起来。

    他停手里的工作问：“您是要席午的会议吗？”

    泰国项目的停摆无疑在贺氏产生距离波动，以陈明为首的元老派好不容易蓄势反扑，可还没挥几翅膀就被贺山亭抬手摁灭了。

    “不急。”

    贺山亭的嗓音里透志在必得的意味。

    方助理好奇原因，以他老板的可不是宽宏大量的人，他准备问一步打算怎么办。

    还没待他开，男人站在书桌边随手拿起杯就冷服用了药片，接着放玻璃杯离开书房。

    方助理不知贺山亭是去什么，但他猜肯定是有重要的事，不然不会放手上的文件。

    作为助理对老板行程一无所知，这不是一个积极的信号，他开始检讨自己平时是不是话太多惹了贺山亭不快，到最后担心自己是不是快失业了。

    正在他为自己饭碗担忧的时候，站岗的警卫通报说许宁和白问秋来了。

    听到白问秋的名字方助理皱起了眉，不过他还是耐着接待了他们。

    “贺先生去了。”方助理给他们倒了两杯委婉开，“你们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，贺先生这段时间工作尤为忙，恐怕没时间见你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