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王惊讶得张大了嘴。“万盛三十年，是我替你收的尸。”这句话一直重复回在她耳边，使得她久久回不过神来。

    心中像是压着一团泡了的棉絮，又重又堵，季王蹙着眉，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徐江菡，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这句话够她消化一段时间了，她们之间的陈年旧账，正一笔一笔地被翻来，现在当务之急，要赶打发走外那些盐务官员与商人，她同季王的这些烂账，可以关上门慢慢算。

    徐江菡绕过季王，从第三层书架上抓起了装有钥匙的木盒，径直往外走去。

    徐江菡了门，唤来了柳涟，吩咐：“将这把钥匙给谭家，让他带着盐院大人去银库。若问起我们，就说王爷不舒服，我留来照顾她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柳涟应，照徐江菡的吩咐，她如实将况转述。

    徐江菡都走了，季王仍维持着方才的姿势，她的耳边嗡嗡作响，心如擂鼓。这句话意味着什么，她细想一番就知了。

    她原本以为，万盛三十年的那个冬日，她将一切都抗了来，所有的痛苦都仅仅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痛苦。原来在她不知的况，王妃发现了……她看见了自己的尸，看见了自己的死状，她那时该是多么的悲伤与绝望啊……

    想到这些，季王的呼不顺畅了，心像是被一把钝刀割过。

    “理清楚了没有？”徐江菡回来了，手中提着药箱，绪已经调整好，神态也恢复如初，此时正站在两步之外淡然地看着季王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我……”大的方向把握住的，小的问题多如，季王的万千思绪哽在了中，不知该如何宣之于。

    “要是现在没有理清楚，那就等疗完伤再理。”徐江菡此时急着为她治伤，可没有耐心陪她慢慢理顺，于是一把拉过季王的衣袖，将她往床榻边带去。

    此时的季王哪里还会有反抗，任由王妃带走，安静地如同被拿住的小崽。

    “衣服脱了。”

    王妃说的话，她也是照无误。

    “束解了，趴床上去。”

    整个过程，季王没有吭一声，动作麻利，神顺从。

    白皙的背上淤青一片，徐江菡把了脉象，又仔细看了伤，最终确定为于外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