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听到自己低低地“嗯”了声。

    百余年，陆决的脑海里除了仇恨，第一次多了别的东西。

    就像被困在旱漠中的行人，因为时间太、太，行人都忘了，到底是重要，还是找到离开沙漠的路更重要。

    这几天一直犹疑之事，有了答案。

    利用玄天珠，确实是反攻修真界的捷径，能杀穿飞剑宗，了却他百年的血海仇。

    而如果没有玄天珠，一切只能从计议，可能要等一个百年，一个千年。

    这一刻之前，他确实不曾想过，自己会因为一个凡女，放弃轻而易举反攻修真界的机会，而去找寻更难的路。

    而如今……

    面前，女朝前走一步，因看不见，踩到一块有些大的石块，她脚一崴，连忙朝一旁抓了抓，将他白的衣袖攥在手里。

    被她碰，他不会觉得脏。

    她平衡好，松了气，大睛带着懵懂：“这，这是怎么了啊……”伸脚丫探了探，踢到的都是石，“十三，这里没有落脚的地方？总觉得这个神庙不祥，我们还是去吧。”

    陆决轻圈住她的手腕，不知是他的手掌大，还是她手腕太细，他掌心肌肤与她的手腕，并没有碰到一起，空的。

    而碰她，他也不觉得脏，不止如此，掌中的温，却远远不够。

    倏地，他收起手指，握她的手腕：“抓。”

    千凝“唔”了声，不需要她抓，她的手腕，已被陆决稳稳握着。

    她落后于他一步，两人往前走，这一地的碎屑，都被气带动的风扫到左右，将两人将要走的路，扫得一二净。

    末了，到庙宇门，气推开沉甸甸石门，发沉闷的“吱呀”声。

    随即，外的天——

    淡红的天一望无际，先前还作威作福的雷暴，无影无踪，在天空的一角，一薄日隐匿在云后，光温煦又怡人。

    空气里，还有一暴雨后的清新，沁人心脾。

    千凝伸手，接不到雨滴，兴地说：“雨停了！”

    她稍朝陆决靠近，就像是人之间的耳语，问着：“十三，我们怎么回去呀？”

    陆决想了想，反问：“你想怎么回去？”

    很奇怪，他的声线一如既往，他的音起伏不大，但就像，本来令人毫无手之的锋利剑刃，多了一个华贵至极的剑柄。

    不是所有人都能摸剑柄，驾驭利刃，只有千凝得到。

    千凝倏地一笑，贝齿：“十三想怎么回去，就怎么回去。”

    因为有他在，她已不用再担心会被人掳走。

    陆决顿了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