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脸黑沉沉的，额中心的荼蘼纹，却有一瞬的闪现，好一会儿，他将被煞骨侵蚀，仍有些焦黑的那只手，放在千凝脖颈上。

    他似乎又在考虑，此时此刻，是否应该杀掉她。

    千凝轻一气，然后闭上睛。

    与以往每一次，他想杀她，她慷然赴死不同，以前的她，是知他是十三，所以无怨无悔，但此刻，她已然不在乎他。

    所以就算被他杀了，那就杀了，人固有一死而已。

    陆决突然烦躁，遽然扯住她的衣襟，把她拉过来，他只：“忘掉十三，我饶你不死。”

    千凝笑了笑：“若我忘不掉呢。”

    她将手放在陆决手上，声音低低的，似乎在蛊惑他：“杀了我吧，陆决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本不是你，”她不惧他的恐怖威压，说，“一想到我曾把你当成十三，我就对不起十三。”

    “你杀了我，就是我对十三的代。”

    语罢，她又闭上睛，不再看他。

    代。

    她的所有事，全是为了一个叫十三的男人，她要给那个死去的男人代，可她对他，就不需要代！

    陆决额间纹大盛。

    他从鼻腔里笑了一声，似乎十分不屑，可他的的变化，将他的伪装狠狠揭。

    察觉他心大动，上一半煞骨疯狂起伏，啃噬他的骨与理智，他脖颈，控制不住，爬几暗红的纹。

    他恨极了，杀了她？不行，他不允许，但若是，废了她，让她什么都不了，从此再也离不开他呢？

    尤其那双睛。

    似乎等不到他的回应，她睁开睛，黑曜石一般的瞳里，一片清明澄澈，唯独没有他的影。

    对，只要让她看不见，一切就像以前那样，能回到原来的轨迹。

    他将她扯得近了些，双手慢慢伸向她的睛。

    他心有什么在汹涌波动，呼渐渐急促，只要能回到最初，他什么都没所谓，只要……

    “噗呲”。

    刀刺□□的声音，打断陆决所有思绪。

    他慢慢低，千凝柔弱的手里，握着一把短刀，那把短刀，对准他方储存丹的地方，狠狠扎了去。

    他没有察觉，他毫无防备。

    血汩汩地来，然而在暗红的衣裳上，却看不清那些血渍。

    这把刀，是她曾经奋不顾，也要拿来保护他的刀，如今，它扎在他的丹里。

    瞬间，一陌生的受，贯穿他的，窜他的四肢百骸，百年未曾尝过的滋味，如今附满他全，每呼一，就一份。

    这是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