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凝连忙拍拍他脸颊：“醒醒，吃解药！”

    差把这事忘了。

    嵇无靖忍着困意，他睁开。

    千凝把一颗药推他嘴中，他咽去时，千凝再把他扯回屋。

    屋锃亮，没有一丝灰尘，一看就是他专门洗过的，待他躺到床上，忽的，他一只手抓住千凝的衣角。

    他指尖发白，像是无助的小孩，抓住唯一的倚靠。

    千凝拉了个圆墩坐，轻声哄：“我不走，等你睡。”

    嵇无靖睁开，面朝着她的方向，即使看不见，好像也在确定她在不在。

    她抬起手，阖上他的睛。

    突然，她又说了一句：“十三。”

    掌心的睫，动了动，预示嵇无靖还没闭，千凝说：“你知吗，我接近你，是有目的的。”

    知他不会在乎所谓“目的”，千凝又说：“你要保持你心里一线清明。”

    嵇无靖又眨了一睛，她的手指微，似乎也在传递她说话的温度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是我第一个这么忠告的人。”

    短短几句话，嵇无靖听不懂。

    他只知，第一天，她没回来时，他重复着几件事，练字、扎草环、打扫、照看千玖。

    第二天，她没回来时，他依然是这么的。

    第三天，如是。

    没有她的声音，没有她的气息，似乎连木屋，都是他幻想来。

    时间过得很慢很慢，每一刻都被拉得很，心里好像有什么，在左右拉扯，来回反复，些许的风草动，便让他抬起，茫然搜寻。

    所有的不安定，直到真的听到她的声音。

    心有什么落地。

    一旦松懈来，睡意立刻侵蚀他的脑袋。

    吃上解药时，他心里明白，这么久，她是去给他找解药。

    他用混沌的大脑，迟钝地想，他不需要解药的，比起乍然的虚无，那痛，其实不算什么。

    他终于睡熟。

    *

    除夕时，久丰县最有名的，就是灯节。

    这一日一到，千凝的小木屋迎来不少客人，都是来送各家姑娘的请帖，姑娘们相邀千凝一起游灯节，请帖上还有香气。

    嵇无靖好奇地拿起一张嗅了嗅，似乎不习惯，打个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