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淼远不好反驳，只能领着他去自己的书房。里面的装饰非常朴素，只有一桌一椅一榻，桌上放着一张表面磨了的数位板和笔，旁边还有一只垃圾桶，榻是一张折叠钢丝床，床上胡铺了几层棉被，大概是平常工作累了休息用的。除此之外，再没有其他多余的摆件，屋里连一张碎纸片都找不到。

    周培青站在门外看了一，好半晌没说话。

    商淼远说：“我去客厅搬把椅。”

    周培青忙说不用，说完自己转拎了把椅过来，放到商淼远的书桌旁，然后就坐来那么看着他，一副等他大展拳脚的架势。

    商淼远说：“我画得不好。”

    周培青说：“不必谦虚，我是一艺术天赋没有的，无论如何你都能当我的老师。”

    商淼远只好着坐来，连接光脑后新建了一张画布，问：“你想看我画什么？”

    周培青完全没有接过这个行当，不知画师们的雷区在哪里，说：“你随便画，画什么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商淼远脑袋登时大了一圈，每次他遇到甲方说这句话他就会疼。

    周培青问：“我让你为难了吗？那……画个我？”

    这又是另一个雷区了，如果画来不像，岂不是很丢人？而且每个画师的画风都不一样，如果画张Q版图，保不齐会被评价：“这么简单吗？看起来一都不像啊。”

    商淼远说：“那我……那我还是随便画吧。”

    周培青笑了一，脑袋又往前凑近了两分。

    商淼远连握笔的手都抖了，有想给周培青的脑袋上来一，脆给他打好了。

    周培青觉察到他的张，抬看见他脑门上的汗，反思了一自己刚才的行为，不禁叹，商淼远毕竟是个脆弱需要人耐心呵护的omega啊。这么想着，开：“一天没休息，有累，我能不能再你的小床上休息一会儿？半个小时后叫我？”

    商淼远赶说好。

    周培青合衣躺，闭上等了一会儿，又睁开，果然对上商淼远正在偷看他的。

    商淼远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周培青笑了一声，翻了个，面朝墙，也不知睡着没有。

    薄暮西山，等小猪来扒门的时候已经是午五半。商淼远伸了个懒腰，真正工作状态后竟然忘了周培青这个大麻烦，等到画完发现他还没醒，想了想，叫：“周培青？”

    周培青给他一喊就醒了，但躺着没动弹。

    商淼远果然走近来看他，见他呼平稳，以为他还在熟睡，不禁凑近了一。周培青忽然睁，两人的脸之间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，近得商淼远都能听见他的呼声。

    周培青说：“你是不是想偷吻我？”

    商淼远的脸理所当然地又红了：“当然……没有。”

    周培青见他脸红了，就没再逗他，自己从床上爬起来，伸了个懒腰，问：“你画完没有？”

    商淼远说：“差不多画完了。”

    照周培青家的规矩，“差不多”这个词是不应该被制造来的，因为周元帅一定会问：“差不多是差多少？完成了就是完成了，没完成就是没完成，什么叫差不多！”

    因此周培青语调上扬诶了一声，说：“差不多是个什么程度？”他穿好鞋，走到商淼远的书桌前，看见光脑屏幕上那幅“差不多”完成的画，里面的背景是光灿烂的幸福街，街上有两个拿着冰的人，一儿的那个在笑，矮很多的那个低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