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溢满污和洗洁的大盆突然溅起一片泡沫，周培松把洗了一半的盘又扔回了盆里，说：“能抢走就说明也没几个钱，把你钱抢了就跟人拼命？你是不是学傻了？这好了，别说学费，你后半辈都吃喝不愁了。”

    猴得虽然不结实，却的的确确是个Alpha，吃了半年牢饭还了两公分。

    这里有个因为杀人被关来的小孩，说小也不算小，已经二十了，蔫儿了吧唧跟没开一样，看着也就十五六的初中生模样。

    周培松愣了一，问：“你喊我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那不是我哥，是我继父的儿，算……算继兄。”小孩儿偷摸着觑了他一，有的，说，“少爷，不然你在旁边歇着，我洗吧。”

    旁边这个自作多的说：“我是个Alpha，不给人批。”

    周培松一脸嫌恶，说：“你离我远儿。”

    周培松皱了皱眉，没吭声，仍洗着碗，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开：“你这胆还没老鼠大，怎么想起杀人了？杀的还是自己哥哥。”

    这话一给周培松堵住了，他怔着半晌没说话，心想：是啊，就因为一儿蒜的小事儿，他竟然想不开搭上了自己后半辈……

    白西好像是抖了一。

    “哪个？”周培松一时没反应过来，两只手还泡在盆里洗碗。

    周培松想了想，慢慢走过去，问：“是你跟别人说我跟你好了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周培松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，“你撒泡照照你自己那个德，你哪一让我想你？你还不如对着镜do我自己呢。”

    周培松第一次从狱友们嘴里听见这消息，心里当即只有一个想法：真是人不可貌相，这么个没成的瘦猴竟然敢杀人？

一只桶，没有窗也没有灯，一去，人就像直接躺了棺材里，提前受那与世隔绝的氛围。

    小孩儿也不恼，嗫嚅着说：“您不是也放着好好的元帅府少爷不当，非得当孔bu分去吗？”

    那天值完日之后，白西就总往他边凑，还到跟人说被周培松过了。

    习惯了田径运动之后，周培松的结实了不少，伤悲秋的时候少了，注意力也更容易集中，人开放了，慢慢跟周围的狱友熟悉起来。

    这里面三教九什么样的人才都有，真聊起天来，比那帮貌岸然位权重的有意思多了。

    等少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俩月。

    周培松着脚被人押了小监室，他躺倒在那张窄窄的小床上，听见后啪一声上锁的门响，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。周围安静得可怕，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声，而原本疲惫的也在这环境变得格外神经和，他想到刚刚医生说的那句话，泪又落来。

    周培松拍了他的手一，说：“边儿去。”

    “白西。”他答。

    午自由活动时间周培松跑完圈儿，撑着膝盖休息的时候又看见白西站在场边上，一手拿着巾一手拿着，跟个小太监似的。

    小孩儿见他没让自己活儿的意思，又垂着继续盘了，说：“他不让我上学，把我爸给我留的学费、生活费都抢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少……少爷，他们私底都这么喊你。”小孩儿像是怕挨打，往后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这小孩儿过了好一会儿才答：“我……我不给人那个……”

    小太监也不说话，只是殷勤地给他递上巾和，跟在他旁边。

    周培松问：“你哆嗦什么？”

    周培松抬上打量了他一遍，说：“是白的。”

    有一次俩人被分到一起值日，周培松一边洗餐盘一边问：“你成年了吗他们就把你关到这儿来？”

    小孩儿就不动了，老老实实盘去，听见这少爷问自己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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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白西摇晃脑地委屈：“我得算不错的了，之前好几个人想我呢，这里待时间了，谁还什么Alpha还是Omega的，只要了的都能。”

    小孩儿在一边接过他洗净的餐盘，一边弱弱：“关来的时候已经十九了。”

    小孩儿见他不说话也不动弹，凑过去，默默帮他洗了几个盘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他枕着泛有汗酸味的枕沉沉睡。睡梦中，脑海里拉画片似的忆起小时候，周培青拿辣椒当冰骗他，他被辣得张着嘴哇哇大哭，没息极了。余珮温柔地抱着他安抚，给他喂了一油冰，然后罚周培青不许吃晚饭，他角挂着泪珠，当即冲周培青胜利而得意的笑容。他一笑，就醒了，醒来还在小监室里，面对着满目的黑暗……

    “你杀了你哥？”

    周培松满脸难：“你可别是真看上我了，我不搞同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