妲己不解。

    女娲喝：“定！”

    女娲抛铜钱，一正，一反，第三枚却不肯好好地落，只在桌上骨碌骨碌着。

    狐狸聪明是真聪明，接了她的法旨，却还能想到这层，法术学得也快，即便是被她派去朝歌繁华之地，也没有为繁华所动，迷失本心，可见心也是上佳，是妖族里难得的好苗。

    女娲一笑，“你总有一事相求。”

    女娲收起铜钱，再抛。

    圣人一笑，当真万古。

    万妖殿无人，唯有银烛明，映着清清冷冷的白玉石阶。

    轰地一声，一天雷自上而，猛地劈在万妖殿！

    妲己靠到了沉香圣座边上，却又想，娘娘愿意忤逆天为她起卦，应当还是在意她的罢。

    铜钱落定，第二天雷应声而，在万妖殿火球，整座大殿都仿佛震颤了起来。

    女娲：“我替你起一卦。”

    妲己跟了女娲一路。

    凡人起卦，必先沐浴焚香，祭拜天地鬼神；女娲却只是摆了一副很寻常的桌案，不沐浴，亦无敬香，她自己就是天地鬼神。

    妲己觉得就为了这一笑，她连自己的心都愿意挖来，却又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要求过分了，惹了娘娘不快，只站在那里，手足无措，好半晌才嗫嚅着：“小……小妖想问娘娘，何，何为娘娘上次说的，残害生灵？是我杀一个人便算，还是杀千百人才算？杀朝中重臣算，还是杀平民百姓算？”

    女娲在正中的沉香圣座里坐。

    女娲只是看她一，也不喊人备车，径自拂袖离去。

    圣座背后，立着招妖幡。

    女娲心里叹息。

    她收起面前的铜钱，又抛一回。

本座法术，还有何事？”

    她伸手把那铜钱住，三枚一起，并到手心里，又抛了一次，却还是同上回一样，一正，一反，剩一枚只是打转，怎么都落不来。

    咔地一声，第三枚铜钱应声而裂，碎成两半。

    蛊惑纣王，败坏成汤江山，不残害生灵，事成之后，许她正果，这是娘娘金玉言亲自告诉她的，为何此时反倒要起卦？

    女娲手中三枚铜钱，便敢问天苍生，问神仙量劫；妲己却只觉得娘娘拢着铜钱的手指修白皙，甚是清贵好看。

    ——女娲兄是执掌河图洛书的伏羲，因此，论及推算占卜，女娲只在老伏羲二位圣人之，与阐教元始天尊不相伯仲，遭天忌惮，也是正常。

    妲己难得碰到与娘娘独的机会，却一步也不敢僭越，生怕行差踏错，这难得的机会以后就再也没有了，只小心翼翼地斟酌着：“小妖还有一事相求。”

    妲己依言照，女娲却不看她，照旧是从袖里摸三枚铜钱。

    殿外天雷一比一密集，整座娲皇都被惊动了，侍奉的童男童女们着大雨四找人，远远地还能听到碧霞在声指挥。这般威势之，万妖殿烛火早已熄灭，一接着一的闪电却不时地把殿中映得雪白，在短暂的刹那间，清晰无比地照亮了女娲的面容，国无双，风华绝代。

    妲己在一边看得呆了，却又从心里升起另一恐慌——她不通占卜，但毕竟修炼多年，知这是事关重大，又凶险万分，天机不可问，连女娲这等圣人都占卜不来。

    不过她也没问，只看着女娲从袖中取了三枚铜钱。

    不知何时，女娲边带上了一丝冷笑。

    这一路上，她也想明白了：娘娘这是要以万妖殿的气运，对抗天，问一问这天机。

    殿烛火猛地一，妲己吓得一抖，意识就要往女娲边缩，那三枚铜钱却好端端地落在桌案上，一正，一反，再一正，幽幽地映着殿外的闪电雷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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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这个问题，她却不能答。

    空中云密布，万妖殿中也是一片晦暗，女娲妲己二人一个坐着，一个半倚着，都被罩在影之中。

    女娲唤她：“上来。站到本座边。”

    只这一个动作，殿外的天陡然便暗了来，雷云翻涌着，在万妖殿上空迅速聚集。

    万妖殿便是娲皇主殿，里镇守着招妖幡，乃女娲一功德气运所系。

    女娲边那冷笑愈发明显了。

    妲己却不知该站在哪里。沉香圣座是娘娘的位置，站过去是不敬；可若要站在阶，又好像她来拜见娘娘一样，也是不妥。

    女娲却：“随我去万妖殿。”

    她抛铜钱。

    妲己：“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