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方才彩云的语气，仿佛是一很重要的地方。

    妲己跪在鳌石雕刻的棋盘前，低，攥住了自己裙摆，手却发着抖，半晌，才用同样发抖的声音，轻声问：“敢问娘娘……当一个，人，应该是什么样的？”

    妲己僵在了原。

    女娲又淡淡说：“想要纣王你，你需与别的妃不同。你要当一个人 。”

    娘娘要她一个人。

    彩云在前面领路，边走边：“你可听说过娘娘补天之事？”

    这一番话，把她在商王中的境遇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那鳌壳被雕了亭台楼阁的形状，甚至还刻上了一副棋盘。

    她看了妲己一，可惜妲己心激之，正低着，并未看到。

    彩云只掩一笑，“不敢啦。”

    妲己不知该如何回答，只好低看着自己铺在地上的裙摆，私心里却盼着女娲娘娘能转过来和她讲话，责备也好，教训也罢，只要让她看到娘娘的正容便好。

    第14章 月神仙

    然后妲己才反应过来：这确实是神仙。

    她慌忙起，铺开裙裾正拜，女娲已经淡淡：“不必了。”

    那时，妲己正坐在假山的棋盘边，支着昏昏睡，一晃神间，忽然就见面前多了一人，天姿绝，衣袂清扬，立在如般淌的银月光，就是神仙也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她在那“鳌岩”旁等到月上中天，才终于等到女娲娘娘。

    “伏羲圣人和娘娘本是兄妹。”彩云低垂眸，看着那副雕刻而成的棋盘，轻声：“可惜伏羲圣人为求大，反而害得自己前尘往事尽失，连娘娘都忘了……这事，三界之中少有人敢提，娘娘最喜这里，也不准寻常童靠近。”

    妲己这回，是真的怔住了。

    妲己低，微不可闻地回答：“是……”

    妲己：“……”

”

    她日前上娲皇，向女娲娘娘提所谓“求教”之时，存的，确实是故意忤逆的心思——在她心里，她应当侍奉的，是妖族圣人，上古洪荒的娲皇正神，绝不是那劳什纣王。

    妲己当然听过，而且对此十分崇敬，当肃然：“上古之时，天折地裂，女娲娘娘炼五石补苍天，断鳌足以立四极，杀黑龙以济冀州，积芦灰以止/，福泽苍生，功被万民，这三界之中，谁人不知，谁人不晓？仙，你如此相问，未免太看轻小妖了。”

    女娲终于回过。

    妲己僵地站着，看着娘娘的背影，片刻，终于还是跪了来。

    妲己哦了一声，见彩云没有细说的意思，便也不再问了。

    当一个人，这是妖族想都不敢想的。

    她就这般问妲己：“你说，你来向本座求教，如何才能让纣王重新信于你？”

    彩云走在前面，转过一殿角，回向妲己招了招手，又：“你说得不错，娘娘补天之时，为了支撑天地，斩了一只鳌。当时一场战，那大鳌的壳也被娘娘敲来了不少，娘娘又用不上，就给带回娲皇来了。”

    妲己不解，“伏羲圣人？”

    彩云走到近前，把手在棋盘上，叹：“这是伏羲圣人刻上去，与娘娘棋的。”

    可此刻，当真跪到了娘娘面前，看月光顺着五裙裾温柔地泻而，听着这一句问话，那些所有的烦怨，却都如化雪一般消了。

    女娲还是那般站着，并未转，又：“纣王一国天，万乘之君，天女任他摘取，他要苏护献女，苏妲己就不得不。人心不过如此，得来容易，便不会珍惜。在纣王里，人后妃不过是他书房里的摆件，哪天厌烦了，再换一只就是，既不费心，也不劳神。”

    女娲看她一，转过，负手而立，月光自她清皎的肩泻而。

    若不是她受招妖幡统辖，若不是她将女娲娘娘珍而重之地放在了心尖之上，视得比她自己的命还重，不敢有丝毫冒犯，妲己定要问她一句：为什么？

    人妖有别，这是三岁小儿都知的理。人是尊，是万之灵，妖则是牲畜，是作的怪，是非我族类，是修之人斩妖除的目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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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正说着，二人已转过拐角。前是一小片园，除了格外清幽古旧外，和娲皇别也并无不同——只除了园中一座奇形怪状的假山，材质奇异，远看似乎是通透的，近看却混沌一片，各毫无章法地混杂在一起，大约就是彩云所说的鳌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