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他连这个小村的事都解决不了，那么他的办学梦本无从谈起。

    所以乐景这一行，看似顺风顺，着实凶险万分。

    他有庆幸的对威廉说：“还好我赌赢了。”

    威廉不赞同的说：“你年纪轻轻，为什么赌这么重？你就没想过赌输了怎么办吗？你不该用自己的命赌的。”

    乐景淡淡一笑，“因为我只有一条命可以赌注。”

    威廉一愣，费解的看着乐景，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何说这样的话来。

    ……这句话太过沉重，苍凉，是无路可退的赌徒才会的选择，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无路可退了吗？

    “你其实不应该在乡村办学。”威廉语重心的告诫着这个行事惊险莽撞的年轻人，“这里的人都很愚昧，他们缺少德约束，是充满野的兽，他们怀疑敌视一切外乡人，同样的，他们也不重视教育。村庄里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就要家务，四五岁的孩童就要田，没有人认字，他们的日常生活也不需要认字。所以你在这里开学校，很难有成效。”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不在城市里办学呢？城市人比较有德，他们也崇尚教育，没有老师会愿意在贫穷落后的乡村教学，但是老师们都喜城市。”威廉说：“教育是一个雅的事业，它不适合卑劣的等人，只适合那些品德尚的人。”

    威廉为一名虔诚的传教士，能对这里的村民作为这样的评价，已经算得上格了。

    面对乐景惊异的神，威廉一个苦笑，“我来这里之前，也是抱着拯救穷人，让这些羔羊脱离蒙昧的想法的，可是在亲和他们打后，我却发现，有一些人……他们很难教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个朋友，她是个虔诚的修女，收养照顾了很多孤儿，可是……”他叹了气，艰涩开：“当地村民认为她是人贩，要挖小孩心肺药材，所以……杀了她。”

    说起这件痛苦的往事，威廉湛蓝双眸泪光涟涟，心灰意冷：“我个月，就打算回国了。”

    乐景沉默了。

    他知这个民族的几万万人都得了“神病”。

    人吃人的封建社会就是这么野蛮可怖。

    不仅上等人吃等人，就连等人也在狩猎着同类，从同类的血中获得活去的营养。

    可是农民又是隐忍、老实、胆小、善良的。

    不被到最后一刻，他们绝不会举起镰刀对准他们上的阶级。

    平时遇到难事，邻里之间也会互帮互助，展心。

    他们只是……太穷了。

    老舍说：德是有钱人说给别人听的，对于穷人来说，填饱肚才是最大的真理。

    仓廪实而知礼节，衣足而知荣辱。

    底层农民不过是为了获得生存权罢了。

    为了活去，他们可以任何事。

    一切，不过是……农民太穷了。

    “所以……我才要在乡村办学，发展乡村教育。”乐景轻声说：“中国自古以来就是农业社会，农民是这个国家的主要职业，如果几万万农民无法觉醒，无法获得基本的教育，无法满足最基本的生存权，那么我的国家永远无法站起来，也永远无法成为现代文明国家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选择了一条最难的路。”威廉复杂的望着乐景，湛蓝双眸浮现了思绪，最终他诚心诚意说：“祝你成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