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在灾最严重的陕陇二省，在饿殍遍野的农村包围之，不夜城照样夜夜笙歌，衣冠楚楚的绅士和小们在武警和军队的簇拥，欣喜的看着粮仓里堆积如山的粮——这些现在都是黄金！

    一气在李棋肚里横冲直撞，却一直找不到。他闭着嘴，咬着牙，多想冲城，质问那些倒在路边等死的农民。

    为什么？

    究竟是为什么？

    你们为什么还不造反呢？

    你们为什么不团结起来组建成军队攻打这里？

    他们抢走了你们的妻女、积蓄、粮和土地，他们抢走了你们的一切还不满足，现在要把你们的命也夺走了。

    你们为什么不杀了他们？

    只要杀了那些人，你们就能活去了！

    去他妈的资本家！去他妈的封建大地主！去他妈的贪官污吏！去他妈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！他们都该死！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李棋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了报社，他的脚步是那样虚无力，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倒。

    记者里现在喧闹嘈杂，同事们不知都在说些什么。见到疲惫而归的李棋，立刻有人惊喜：“李棋，你终于回来了！我们等你好久了！”

    李棋有迟钝的抬，有气无力的问：“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同事迫不及待说：“谢听澜向我们报社发布了求救信，请我们一同为旱灾筹粮。”

    李棋一怔，还没反应过来，就又听另一个同事迫不及待叫：“是全国通电，谢听澜了大价钱向全国的各大报社发布了求助信，请求我们协同呼吁富捐赠善款！”

    李棋眨了眨睛，两泪蜿蜒而。

    谢听澜虽然也是权贵弟，但是他和他们不一样。

    真好，他和他们不一样。

    他捂着脸，慢慢蹲了来，“哞哞”的哭了起来，哭声喑哑苍凉，铁骨铮铮的八尺男儿此时蜷缩成小小一团，衣服骨凸，目惊心。

    同事们惊慌失措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突然哭了！”

    “……没用的。”男人哭声时断时续，声音飘忽茫然，就好像随时可以熄灭的烛火，“我、我们的粮……不可能运到灾区……西北的军阀们会扣车……明目张胆私吞赈灾粮……而东……国民党将领们也不许车西去……因为他们不想便宜了敌对军阀……北京和天津的粮都运不过去……那些人连本省的父老乡亲都不肯救……河南怎么可能会有粮运过去……”

    “运的过去！”有记者叫：“谢听澜的粮都运过去了！”

    李棋一直在和谢听澜通信，所以他知这粮是怎么运过去的。

    他哆嗦着开，泣不成声：“谢听澜了五十万……才上打好……喂饱了他们……才可以运去十万石粮……”

    男人涕泪加坐外地上，绝望的俯首，漉漉的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，那盘旋在他五脏六腑的气越来越激烈，似乎一刻就要破膛而了。

    五十万大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