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……你在骗我对不对，你在骗我……澜儿不能去西北，他会死的，他会死的……”

    黎手指狠狠扣着自己痛的，断断续续说：“……就算死了，那是他选择的路，我在西北呆了几个月，我知那里现在的模样，所以我没法拦着他……我不能这么自私……我们不能这么自私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我呢！你想没想过我？”谢知涯绝望的哀哭着，大声质问着自己的母亲，“澜儿要死了我要怎么活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怎么活？”黎惨笑：“当然是咬牙关拼命活去了。石啊，不要把他当成你的儿，把他当成中国人的儿，把他献给这个国家这是他的命，松手吧，啊，听话哈……”

    谢知涯咬着牙拼命摇，上的血从他的眶里化作泪源源不断冒来，整个人仿佛被到悬崖的野鹿，从咙里挤来绝望的哀鸣。

    黎又愧又痛的抱着自己狼狈的老儿，“石，对不起，娘对不起你，石，你打我吧，你恨我吧，你恨我吧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1931年9月18日，日本炮轰东北军北大营，史称九一八事变。

    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，每个人被迫着发最后的吼声。

    同年九月，乐景重回西北。这一次，他的目的地不是陕西，而是江西。他将革命据地，用手中的镜如实记录这片土地的沧桑，记录每一星星之火诞生的黑夜。

    在他乘坐的火车驶江西境时，乐景再次想起了躺在床上的父亲，想起了临行前中的泪，想起了母亲泣血的哭声。

    他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和。

    而他是这个世界最差劲的儿和孙。

    他不能把他的命留给他们，因为他早已把自己的命献给了脚这片土地。

    第150章 民国之大导演（63）

    秋意渐，路上的桂香像打破的胭脂铺，几乎熏得人睁不开，一只癞老狗有气无力窝在树，枯黄秋叶簌簌落在它上，秋天把它埋了起来。香山的红叶或许是浸透了鲜血，越发红的惊心动魄。

    风过北平的大街小巷，晚上听去，宛如无数孤魂野鬼的哀嚎声。

    北平的老人都说，这是死去的东北冤魂跑到皇城来申冤诉苦了。

    可是这年，谁又能给他们主呢？

    东北死了多少人？

    没人知。

    但是有件事大家都是知的。

    “三百日本人就占了沈。驻扎的三十万东北军呢？呵，他们早跑了！”

    “死的都是百姓，咱们的军队可是还活的好好的，少帅带着他们吃香的喝辣的烟玩女人呢！”

    “东北？那是日本人的东北，和中国没关系了！”

    今年秋天，北平的街格外“闹”。当然，不仅是北平的街，从浸透了资本主义繁华的港城，到苦寒的西北之城，哭声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这华夏神州大地，大江南北再次响起四万万同胞愤懑不平的哀嚎声。

    甲午中日战争后，四万万人就哭了一回。

    清朝诗人丘逢甲哭：“四万万人同一哭，去年今日割台湾。”

    谭公也哭了一回，他质问：“四万万人齐泪，天涯何是神州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