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句自然是夸张话，可每次李母去他房中都能摸到那块铁牌上的余温，一次两次是偶然，次数多了，就说明他无时无刻不将那块铁牌拿来怀念。

    他扑通跪在地上，额地，重重地磕了三个响，他的泪吧嗒掉在地上，掷地有声。

    李母叹了气：“娘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，娘都听说了，韩家倒了，黑风骑易主了，能把你的退伍金送回来，应该是明主，儿啊，你去吧。咱们……不能让晋国和梁国的狗贼欺负了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此去边关，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。

    那支军队的裨将是仙鹤楼的常客，是个满嘴胡话、拍的家伙，在仙鹤楼赊了不少账，从来没有要还的意思。

    仙鹤楼，赵登峰天不亮便被人叫去厨房炒菜了。

    李申心一震看向自己娘亲：“娘……”

    自从顾买卖地买走他的酒楼后，他被迫沦为了一名厨。

    “娘！”

    他死死地忍住不让泪来。

    李申一愣，他扭在他娘房里看了看，果真在床铺上见到了一个包袱。

    “儿不孝！儿不能报答娘的养育之恩！”

    李母说：“你骗得了娘，骗得了你自己吗？自打你那位军营的朋友来过之后，你日日都将那块铁牌拿来瞧。娘是看不见，可娘摸得着，铁牌上的棱角都快让你摸平了。”

    韩家与南家公然谋反，已逃至边关，与晋、梁两国勾结，打开了边关大门。

    李申拿过一个馒：“……我没说要城。”

    李申啃了一馒，胀痛，眶发涩。

    赵登峰越想越来气，菜刀剁得嗖嗖的！

    连太女一介女之辈都要去代天征了。

李母说。

    可今日他格外心不在焉的。

    “去吧，儿，去你该的事。”

    没人能够会他心的挣扎，这是生他养他的亲娘，他爹去得早，是他娘辛茹苦将他拉扯大，可到来，他却不能在他娘的跟前尽孝——

    李氏拍拍他的手背：“好了，不必说了，再说赶不及了，赶吃了走。你别担心娘，娘能照顾自己。”

    他惊愕不已：“娘，你……”

    盛都各地能够调动的军队纷纷朝西城门集结，丘山镇也有一支军队要过去。

    李母笑着说：“你饭那会儿我去你屋里收拾的，你看有没有落什么？别等了城，想来拿都拿不了了。”

    您就当没生我这个不孝。

    每天不是切菜就是炒菜，今天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来世……来世我再您的儿！

    李申慌忙摇：“没有的，娘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李氏自责地说：“这些年是娘耽误你了。娘没念过书，大字不识几个，可娘记得你参军前的话，你说过你要报效朝廷，要大燕最勇猛的将军。要不是娘，你早就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娘……”

    太女的武功早已被废，与寻常人无异，不对，还是有异的，寻常人的背上可没被打好几颗铁钉。

    李母怅然地笑了笑：“东西给你收拾好了，吃过早饭，你就走吧。”

    让这人去打仗，不是白给反贼送人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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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申张了张嘴：“娘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