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候的工艺这么掰的吗？！

    年轻人左右看看，整个展厅不见有同样的展品。也难怪这么一个残破的小碗，会被馆主安排了单独的一个展位。

    他转过，带了儿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敬畏，小声问弥月，“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？”

    “血纹瓷。”

    年轻人表示没听说过。

    弥月的一双睛就没有离开过展台上的瓷碗。他围着展位走走停停，不停的变换角度来欣赏它的。

    “这东西存世极少，”弥月轻叹，“馆主能得到这么一件，就算有残损，也已是极难得的机缘了。”

    年轻人又问，“也是宋代的？”

    弥月，“是宋代的。但这东西现的年代不大光彩，后世的藏家对它也是又又恨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年代？”

    “金人南，占据了中原的半江山之后，扶持起了两个伪政府，并册立了两位所谓的‘皇帝’。一个是金兵占领汴京之后册立的大楚皇帝张昌，另一个是原来在山东官的刘豫，金人封他为大齐皇帝，定都于河北大名府。”

    年轻人听的似懂非懂。

    弥月只好话短说，“伪齐政府后来迁都汴京，施行与南宋相似的制度，以招揽中原一带的民心。人活着，就要从事各营生。血纹瓷就是这个时期的北方窑工烧制来的。”

    年轻人恍然，“这是窑变吗？”

    “算是吧。”弥月说：“曾有人猜测这个时期的瓷能产生这样奇异的窑变，跟当时的原料有关。金人南，还有不少大宋的工匠被迫北上，这就导致当时的窑工有可能接到北方地区一些较为少见的瓷土，或者釉料。于是，在这机缘巧合之，烧造了血纹瓷。”

    南北宋的历史，读过书的人都知。年轻人于是不再追问瓷碗的来历，而是关注起了另外的问题，“它值钱吗？”

    弥月挠了挠，“血纹瓷烧造来之后，主要是作为贡品送去结讨好金人，所以中原地区的文人对这东西是没有好的。再说刘豫的儿皇帝也就了那么几年，血纹瓷的产量又不……”

    年轻人，不受重视，便少有人收藏，传世的数量自然就少。

    “有传说，元末明初的富豪沈秀，也就是民间故事里常说的沈万三，就非常喜血纹瓷。民间藏家对血纹瓷的关注，大约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吧。”

    年轻人恍然大悟状，“真是……听君一席话，胜读十年书。”

    弥月笑的看着他，坦然的接受他直白的捧。

    两人相视而笑，年轻人伸一只手，“没想到被人撵来受熏陶还能遇到这样有学问的朋友，真是荣幸。认识一吧，我叫封桥，小生意人。”

    弥月与他握手，“弥月，在外地的博馆工作。”

    两个人来回说了几句“幸会”之类的客气话，又都笑了。

    宋代展馆的外面就是一间售卖纪念品的商店。弥月找到卖画册的柜台，把每一本画册都翻了一遍，发现这里的画册有四五版本，都是不同时期刊印的。其中有两本新的纪念册里有他喜的清康熙月白釉柳叶尊，但是每一本都没有血纹瓷。

    *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：

    血纹瓷什么的，不必当真啊，就是故事啊故事～～～

    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