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颜怔住了，第一反应是拒绝：“不用了，我自己可以。”他们已经要离婚了，她不想麻烦他那么多。

    白星梵再次重申：“我们是夫妻。”他也不得不提醒她，“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。”

    苏颜明白他是担心她的，但是她不想接受他的好意，正要继续拒绝他，她妈却抢先一步开了，斩钉截铁地说：“你们俩都回家，留那么多人也没什么用，回家好好休息一晚上，重要。”她又嘀咕了一句，“殡仪馆那地方气重，对你不好。”

    苏颜哭笑不得：“妈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迷信？”

    柳湘：“就算气不重，大冬天的夜里也冷呀，你能抵得住么？冻坏了怎么办？不要孩了？”

    苏颜并没有告诉家里人自己怀又产的事。

    “孩”两个字就如同一尖锐的刺，直直地刺了她的心脏，难以忽略的刺痛在顷刻间混血，迅速遍及全。

    她的神态和肢在某个瞬间同时僵凝，呼也跟着一窒。

    别人或许察觉不到什么，但白星梵却清楚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。

    他知孩是她心的痛，也是她绪上的，不能轻易碰，不然很有可能会刺激到她，于是立即截断了这个话题：“您放心，晚上我一定会带着她回家。”

    柳湘很信任自己的女婿：“那就这么定了。”又促，“快走吧，事儿还多着呢。”

    说完，她就先行一步走了医院大门，苏展跟在他妈边。

    苏颜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步，双拳攥，小臂一只在抖，拼命克制着绪，才勉没有崩溃。

    白星梵心疼不已，他试着去牵她的手，却被她迅速避开了。

    苏颜同时将两只手全背到了后，面容绷，满提防：“别碰我！”虽然她已经很努力地去保持镇定，但她的病还没有好，离不开药的维持，绪还是有些失控。

    白星梵的手臂僵在了半空，凝固了片刻后，他无力地垂了自己的手，声中带着万般无奈：“好，我不碰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要以为我让你来这里就代表着我会原谅你，我不会，我这辈都不会原谅你。”苏颜红了圈，神中充斥着怨恨，但这怨恨却只是一层伪装，隐藏在伪装的，是惶恐与不安——她很害怕他会再次把她抓回鸟笼。

    她又开始神经质的、喋喋不休地重申：“我要和你离婚，我一定要和你离婚！”

    她的神状态就像是被修补过的大坝，补上去的泥浆还未凝固，却又重新被冲开了，漏了一又一迅猛，如果不加以控制，大坝迟早会决堤，再无法阻拦绪的洪，到时她一定会彻底崩溃。

    白星梵忧心忡忡，很担心她会再度失控，立即安抚：“你放心，我一定会和你离婚。”他又语气笃定地向她保证，“我向你发誓，再也不会迫你任何你不想的事。”

    苏颜并不怎么信任他，满面怀疑地看着他：“真的么？”

    现在的她，像极了一个极度没有安全的孩。

    她需要安抚，需要承诺。

    白星梵不想离婚，不想失去她，却不得不照顾她的绪，信誓旦旦地回答：“千真万确。”

    苏颜的绪终于稳定了一些。

    她低了，了几组呼，没再看白星梵，转走了医院。

    白星梵再次受到了一切的无能为力的觉。

    他放走了她，却从未想过放弃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