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太已经狱，甚至关了牢，日日受着重刑，也不能阻止他们继续列举太的罪状，好似无论怎么罚也不够。

    这里面，除了积压如山、无论如何也无法消解的怨恨，更多的，其实还是趋炎附势，见风使舵。

    太已经翻了船，再无可生还之机，新主未明，讨好谁都有可能不对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唯有狠踩太，才既不显得碌碌无为，又不会得罪新主。

    未参与这场混战的，除了如谢家一般依旧保守中立的门第，还有分权柄威重的世族。

    陆府。

    好几个发须皆白的大臣在厅中聚集，或来回走动，或负手叹气。

    有婢女端着茶来，细声细气地请诸位品茶，却被人掀翻了茶盖。

    “喝茶？这是喝茶的时候吗。陆老将军呢，为何还不来见我们？”

    “以前，你们都叫我陆大将军，叫我那不争气的儿陆小将军，如今，我却变成老将军了。”

    沉浑的嗓音从屏风后面传，厅中的人全站起，翘首看去。

    “陆将军！”

    陆复一常服，从屏风后面绕，脸上带笑，却仍然不掩眉目间的威严。

    这是他久征沙场磨砺来的锋芒，哪怕他已经从台面上退多时了，也依旧无法掩埋过去的荣耀。

    千呼万唤的陆复终于现，众人都没有第一时间说话，而是细细打量着陆复的神。

    只见他姿态轻松，穿着随意，像是很有把握的模样。

    众人先就松了气，安了一颗心。

    陆复摆摆手，叫周围的仆婢全都退。

    “诸位放心，如今的势，对你我而言，都只有好事，而没有坏事。”

    “陆将军，这话怎么说？”

    “平日里，与原太矛最不对的，是哪个？”

    “二皇！他与原太颇有类似，都手段毒辣，见血必要透骨。陆将军为何如此问？”

    “那革职死的禁军首领，屋中翻了二皇的密信。

    “原来二皇早就手涉侍事务，甚至安排禁军私自传令，召见数位臣，这都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了。

    “那上面的字字句句，都是二皇亲笔所写，无论如何也赖不掉的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一来，原太的事，很快就会定案了。他就是再如何走运，这一次，也不可能有第二个大理寺卿能来替他翻案。”

    皇帝也不傻，原太究竟冤不冤，有几分冤，都瞒不过皇帝的睛。

    现在原太只是被废，被关押，着朝臣车战一般番上奏的压力，却还未被最终发落，并非因为皇帝心疼这个大儿，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他，而只是因为，皇帝要把这背后的人一同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