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大兴地站起来，循着瑶影的脚步声跟上，走到门时，冷风来，白靡心里突然一咯噔。

    他倒不是可怜那几只。

    多年的独居，让瑶影渴望家人，却又不知到底该如何和家人相。

    白靡甚至荒谬地想到，他对瑶影来说，跟这只黄狗有什么区别？

    白靡气闷不已地回了自己的床上。

    到了午，果然起冰雹，白靡却哪里记得瑶影嘱咐过的那些话，无所事事地趴在桌边研究自己的蛊虫，直到听见瑶影回来的动静，才抻起脖探去，靠在椅背上，对还在门的瑶影大喊无聊。

    这栋小木屋，只是他用来避难的住所，瑶影是自己傻乎乎撞上来的免费仆，等他要去自己的事时，拍拍走人就是。

    只是，她也很懂得分寸。

    可现在，五六只全都在地上，冻得发僵，另外几只蜷缩依偎在一起，爪搐颤抖。

    这都是瑶影替他准备的。

    白靡从不允许瑶影碰这个小盒，瑶影也自动离得远远的。

    或许有的时候，这只黄狗甚至比他更好些。

    那日山里气候骤变，瑶影门前曾嘱咐过他，要提前关好舍的门，别让小黄跑。

    心中的那难受再度加剧。

    瑶影好像糊应了他一声，就往舍走去。

    只是瑶影的神，她沉默的、却写满伤心的神态，让白靡难过。

    白靡走床，推开门，门底垫了一层厚厚的棉布，这样他时，老旧的木板就不会发尖锐的吱呀声。

    那晚白靡睡不着，他第一次注意到，这栋小木屋在寒冷凛冽的山风里是会摇晃的，风声透过木板的隙刮过吵闹的呜呜声，而白靡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。

    白靡的雷池，她一步也不会去碰。

    白靡用一个小盒将它养在里，喂它吃各各样的药草，它便能孵化不同作用的其它蛊虫。

    白靡不悦地翘了翘嘴，自从养了那一窝臭烘烘的，瑶影每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它们，一看又是小半个时辰，不知在忙些什么，无聊得要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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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翻来覆去，辗转反侧。

    他想着的一直是自己的事，自己的仇人，自己想要的报复，哪里有心思注意到别的？

    他的计划已经成型，只待时机合适，他本就是要离开的。

    而白靡，恰巧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陪伴者。

    而他以前从来没有在意过。

    之前因为不在意而忘记的事重新回到心，这回却已经迟了，迟得沉甸甸的。

    白靡就像是她借回来的一个人形布偶，她溺他，欣赏他，却始终保留着小心和客气，好像随时准备要把他还给谁。

    卷得的被褥里，瑶影搂着小黄沉睡，那只丑丑的小狗却很乖巧忠诚地贴着瑶影的肩膀，给她提供源源不绝的温度。

    瑶影负责他的一日三餐，日常起居，他能帮忙在雨天里收一衣服，瑶影已经激不尽。

    他快步走到舍前去看，瑶影蹲在那里，睫静静地垂着，手里捧着一只冻僵的小母。

    他渐渐好了，瑶影不在，他一个人待着，也闲得发慌。

    他大，丽，决定了他睥睨众生。他中看不到别人，只能看到他自己。

    她习惯了家中有白靡的陪伴，比起以前冷冷清清孤孤单单的一个人，有人能和她说说话，哪怕是说一些难听的话，她都觉得很开心。

    可以杀人，可以追踪，可以分毒。

    白靡走到瑶影睡着的杂屋，站在门看她。

    白靡忽然心里揪了一，这还是他第一次为了自己以外的事到难过。

    那些喂了一些日，已经褪去了一开始一小球一小球茸茸的模样，而开始初形。

    他好像错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