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荨凑过去，着他的瞧了瞧，“哎呀，打得狠了些，对不住了，要不药吧？不然明儿怎么见人？”

    她这心倒恢复得快，谢瑾半真半假：“别人问起，就照实说是被你打的。”

    “别呀，传去别人还当我多凶。”沈荨起去拿他刚才留在椅上的药匣，抱过来放在桌上，“哪瓶是消的药？”

    谢瑾瞄了一，“青缠枝的那个。”

    沈荨取了匣里的小棉，沾了药粉细心地抹在有红的指印上。

    红烛悄无声息地燃着，远传来隐约的打更声。

    没有闭的窗扉丝丝夜风，得窗前梅瓶的数枝朱瑾隐隐绰绰地晃。

    夜阑人静，烛影摇红。

    沈荨的手很稳，一面抹着，一面说：“时间也不早了，抹完药就睡吧，先说好了，我习惯睡外，你睡里。”

    谢瑾没声，沈荨收了药瓶，瞥他一，似笑非笑：“咱们也不是非要圆房不可，你不必有什么负担，总归我嫁给你也不是为了这个。”

    谢瑾眉一挑，语声很平稳地问：“那你是为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沈荨打了呵欠，“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么？何苦问我？”

    谢瑾将她手一，一双黑眸透澈澄亮，目光似网，牢牢罩住她，“监视和牵制我谢家也就罢了，横竖我们正不怕影斜，但你若要打八万北境军的主意，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。”

    沈荨啧啧叹了一声，拿手去他微微拧着的眉心，“你瞧你，眉又皱这么什么？放心，我不为难你，” 顿了顿，又促狭地笑着补充，“无论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谢瑾气得牙，偏这形这时辰也不好发作，只哼笑一声，起走到床边，果然依言睡到了床里。

    没一会儿沈荨也上来了，连日奔波，她应该是累极了，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谢瑾听得她呼既轻且，翻过来面向她。

    红烛燃到半途，这会儿火光格外明亮，透过纱帐清晰地勾勒对面人的廓。她侧而睡，一弯腰窝凹着柔的弧度，一手压在枕，另一条胳膊横在大红丝绣缎面的被外，袖卷上去，一截小臂。

    谢瑾叹一声，将她压在枕的手来，两条胳膊都回被里。

    次日松渊小筑当值的婆领着两个沈荨带来的小丫鬟去敲门，听里静悄悄的，本以为这门很得敲一阵，哪知刚敲了一声门就开了。

    开门的是谢家昨儿新门的大少夫人，上穿得周正，发髻却很散，见了来人，脸微微一沉，“怎么这时辰才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