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起坐到一边，默默将一碗粥喝完，问他：“你今晚也回家么？”

    谢瑾没说话，只搁了筷将一盏茶递到她面前，才瞧着她慢慢问：“你希望我回去吗？”

    沈荨接了茶盏搁在桌上，手指慢慢在杯沿上抚着，只似笑非笑地瞅着他。

    相互对望的眸里，都似有星芒在悄然闪动。

    谢瑾伸手，见就要覆上她的手，沈荨忽盯着他的睛，一字一顿：“不——希——望。”

    谢瑾脸微僵，收回手若无其事地说：“正巧，我刚想说今晚军务繁多，就不回去了，还请夫人多担待。”

    沈荨一笑声来，“脸真薄。”

    她语声低了去，手伸过来，指尖轻着他的手背，“这时候，就该说……”

    谢瑾反手扣住她的手腕，五指张开，缓缓从她指间穿了过去，与她十指握，低声问：“说……什么？”

    沈荨笑而不答，握在一起的手指相互挲着，谢瑾的指尖轻轻挠着她手背上掌骨与指骨的接，一的意和意自手上传来，对视着的眸中都氲上了几许，像是风拂开岸边的垂柳，带着缠绵和旖旎的丽日光。

    烛火在帐上映两人的影，帐悄无声息，错的呼浅浅撩在彼此的心上。

    谢瑾迎着她的眸光俯过来，另一只手拂开她鬓边的发丝，将她垂在肩上那一抹亮红的发带撩到肩后。

    “将军！”祈明月在帐外呼。

    谢瑾只得坐直，“来。”

    祈明月撩帐，朝沈荨行了一礼，“沈将军。”

    沈荨，笑着起走开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？”谢瑾问。

    祈明月倒也没避讳沈荨，只低声禀：“宣王请将军过去一趟。”

    谢瑾朝沈荨看了一，“好，我换了衣服就去。”

    他帐换了一藏蓝素缎窄袖袍来，将沈荨手一握随即又放开，“回家等我。”

    沈荨心微叹一声，看他去了。

    谢瑾带着祈明月赶到宣王府时，宣王萧拂正在曲亭品酒赏乐。

    尽今夜不见月光，但亭前一池波染尽轻舫光，丝竹妙音萦绕亭，晚风拂过纱帐轻幔，滤去了秋寒霜，只余亭香盏璃光，锦绣芳。

    萧拂懒懒侧卧于塌上，手中拈着一只青玉蝉蓠小盏，半阖着听坐在小几对面的琵琶乐女弹奏，另一只手还搁在曲起的膝上，缓缓打着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