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时沈荨去谢瑾大帐，人还没回来，祈明月掀帘来，行礼：“沈将军。”

    沈荨抢过那只笔来，蘸了墨，在右边帐帘画了一只乌，形态栩栩如生，正缩着脑袋往帐外爬。她笑着端详了两，挥毫在左脚写了后半阙词：“铁甲裹肚腹，壳厚半寸金，横眉冷面声势虚，独走寒坤。”

    谢瑾着：“你是很有诚意，就这样都不忘戏一我，我可是明明白白都写给你的。”

    沈荨笑盈盈地圈着他的颈脖，“我是说乌，又没说你，有人要自认是乌，我也没办——唔——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脚？”沈荨看他发火，很好脾气地笑：“我在你营里安了谁，你别说你自己心里没个数，你要我写来，不过想看看我的态度罢了，如何，谢将军，我可是一个都没漏，够有诚意了吧？”

    谢瑾：“想什么？”

    谢瑾赶捉住她那只手，夺了她手中湖笔，把人抱过来环住，笑：“我都还没找你算账，你倒记恨在心了——话说回来，喝醉了还记得这么清楚，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？”

    未说完的话叫人堵了回去，西窗烛明，一帐生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记得？”谢瑾见她笑得有上气不接气，停了动作，“记忆犹新，你跑来霸占了我的营帐，我只好去跟李将军睡一个帐篷。”

    这日谢瑾果然带了两个骑兵营去扶鸾后山跑山，沈荨把陈吏目叫到自己帐里，把谢瑾拨给她的一千八百名士兵名册一起过了一遍。

    他走了没多久，谢瑾掀帘来，手里着一封军报，脸上神颇有几分严峻。

    “当然是醉酒一时糊涂走错了！”沈荨愤愤，“我还迷迷糊糊记得，你就跟我是洪猛兽似的，冷着脸呵斥我，叫我快去，那时我就想——”

    沈荨乜着看他，一只脚伸过来，架在他膝上，笑盈盈：“我就是喜戏你，看你脚我最兴。”

    她搁了笔，这才笑嘻嘻地瞧了瞧脸很难看的谢瑾，小心地把纸上的墨，笑：“这个我可得好好收起来。”

    陈吏目去后，正好朱沉来，沈荨收拾着案上的文书，低声对她：“咱们在西凉没被沈渊掉的探，如今可以去联络了。”

    沈荨睨他一，“我喝醉了酒，一时走错才了你的营帐……”

    沈荨嘱咐：“若是摸到况了，叫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，等我去了骑龙坳，联络更方便些，到时再来商量着办。”

    沈荨叹一声，：“行吧，那就说谢将军脱不开，我到时候准去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想在你脸上画只大乌！”沈荨一个波横过来，拿起案上的笔蘸了墨，作势往他脸上戳过来。

    “咦，”沈荨笑，“你没跟谢将军去跑山？”

    “今儿清风去的，”祈明月：“刚接到华英公主送来的帖，是给谢将军和沈将军的。”

    朱沉：“不如再等等，将军这回差了行迹，太后疑心都还未除——”

    朱沉想了想，“行，那我这就去办。”

    谢瑾一条手臂横在她腰间，把人搂在膝上，另取了一张熟宣，就着手中湖笔，刷刷勾了几，画了一个披战袍的姑娘，她东倒西歪地靠在帐的塌上，脚还跌着一个酒杯，憨态可掬，醉意纵横，那神态竟是活灵活现，惟妙惟肖。

    谢瑾笑而不语，在画的右上角写：“豪气冲云开，对酒三千军，更尽鼓收行犹癫，醉卧孤灯帐。”

    谢瑾气得一把将人抱起来，走两步横着扔到床上，压上来恐吓：“声势虚？你说谁声势虚？”

    谢瑾握着她的脚踝，在她足心轻轻挠了挠，“好啊，终于说实话了，把我耍得团团转，你真就这么开心？”

    沈荨摇，“这事我不想拖久了，如今我在上京不好查，只能在西凉那边多功夫。沈渊这几日，想必正为了皇上要撤四万兵梧州屯田的事伤脑想对策，咱们瞅着这个空先把人联络了，再说西凉那位送亲使鄂云大概也快回去了，得盯着他，看他平日里来往密切的人都是谁。”

    “哎呦，别挠……”沈荨咯咯笑起来，“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獒龙沟大捷那回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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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荨接过来将帖打开瞧了瞧，埋怨：“知咱们军务忙，还来添，不就今年最后一次秋猎嘛，有别人去替她撑场面不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祈明月笑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沈荨去拧他的手臂，“我有这么丑么？”

    第30章 良辰景（3）

    “是走错了还是故意的？”谢瑾一笑。

赵六”等人名，一看就是存心捉他。

    祈明月见她不回应，踌躇着说：“送帖的人还在外等着，要得了回话才走，他说不必谢将军和沈将军两人都去，去一个就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