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了，反正她欺压他惯了，跟她也没有什么理可讲。

    那个位置是为西境军主帅沈荨留的，他知她早他两日便回了上京，可就算她事再多，今晚的宴好歹是为他举办的，不指望她诚心诚意说几句好听的话，但至少个面也是该的吧。

    谢瑾盛难却，只得一杯一杯肚去。他平常颇为自律，饮酒从不过量，军营中需要与将士们同饮之时也是到为止，绝不多喝，因此他的酒量不，几个回合来便神思昏昏。

    翕开的一线窗棱中正好透过来一缕月光，照在她的裙裾上，朦胧中分辨得来是泛着银光的翡，像是月夜波光尽染的一湖碧。

    此时假山后有人叫：“我们在这边放河灯，快来。”前的女闻声加快了脚步，裙裾翩若轻云，飘然一扬便消失在前的假山后。

    不远传来一阵女纷杂的语声和笑声，隔着一座假山，那边的湖面冉冉漂过来几盏河灯，谢瑾知是中女眷在那玩耍，赶转往一边避。

    何况她及笄后就几乎没穿过裙，谢瑾看得最多的还是她披铠甲或袍的样，若是她穿了这么一漂亮的翡裙，会是什么模样还真无法想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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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侍们将他搀至四雨台后的偏殿，扶他在塌上躺来，又贴心地灭了殿所有的灯烛。

    谢瑾暗自摇了摇，把那可恨恼人的沈将军抛至脑后，重新回了宴席间。

    蟾如镜，倒映于秋湖微波中，银月光与四挂的绯灯相辉映，将这个秋夜渲染得清华明朗。

    这妙曼的背影虽似曾相识，但太过风姿卓越，量也显得比沈荨一，而且他知，沈荨向来喜红，最不喜的便是绿。

    谢瑾往前走了两步，一句“沈将军”差脱而，险之又险地收了回来。

    一酒敬来，谢瑾已是微醺。他目光不时瞟向对面一个空着的席位，心不知不觉有些烦躁。

    黑暗之中谢瑾昏睡了片刻，迷迷糊糊中听到有轻微而犹疑的脚步声往这边走来，他心中一凛，正要支起来，来人却已到了跟前。

    亏他不久前还主动率军去蒙甲山支援西境军，这人还真是忘恩负义。

奉上的，犹有余温的北境军帅印和虎符。

    她也半天没有动弹，似乎正在确认黑暗中的他

    她的脸庞和上半隐藏在影里，上一阵栀的香气侵漫过来，谢瑾一动不动，暗暗提防着，闭上等待她的一步行动。

    宣昭帝亲自于中四雨湖畔为他设了酒宴，所有在朝的武官济济一堂，声庆贺。

    觥筹错，月影西移，他渐渐不胜酒力，好在宣王萧拂在一边替他挡了不少酒，酒宴过半，又让人扶他到殿歇息。

    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，那空空的席位一如既往，案上的酒盏杯碟纹丝不动，谢瑾看得心烦，借更衣离了席。

    当夜玉盘霜影，平湖秋碧，酒香混着馥郁的桂香，醉了一阙琼楼殿宇。

    好在那声“沈将军”并未唤，不然就尴尬了。

    没走几步，前的荫架转一个女，背对着他匆匆往湖那边走。她穿了一条翡湘裙，上挽了个单环髻，一半黑发披泻来，如波如浪地摇曳在纤细的腰肢，大幅的裙摆上烁着银光，随她疾走的步伐翻飞不绝，在他前不停跃动。

    不见了酒宴主宾的众人正到寻找这位朝中新贵，一逮到人便蜂拥而至，争先恐后地上来敬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