遍地的尸殍残旌和无数风中悲鸣的亡魂。

    沈荨朝对面地上看去，那里的两个小灰已朝远移去，她低叹一声，对犹于震撼中的徐聪：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沈荨在蟠龙岭附近与荣策营汇合，领着五千兵，于天亮之前了望龙关关墙的城门。

    崔宴立于城楼之上，俯瞧着沈荨驾而过，朝扬起脸的她颔首示意，脸上有淡淡的喜。

    沈荨亲自带着孙金凤和冯真到大营西边安顿荣策营将士，遇到正带领炽军去往沙地的谢瑾。

    刚回到关的炽兵牵着抢来的胡，不时扶一上驮的粮草，拎着血迹涸的兵从她不远鱼贯而过，这支队伍沉默无声地接受着来自营地四周的注视，染了血的衣袍破碎而凌，脸上的面依然冷而凶恶，这令他们看起来殊无任何胜利的激动和喜悦，平静地似乎像是蛰伏的野兽在日前一次平常的觅归来而已。

    谢瑾牵着行在队伍中段，他手里还握着□□，上的衣袍被划破了，残破的衣襟大半个膛，刀痕错在他上，新染的血和新添的伤痕令他如他面上的凶兽一般，散发隐隐的狠厉和杀气，这是平常青松朗树的谢瑾的另一面，是他历经杀戮所凝练来的危险而又敛的芒锋，此刻在初的晨光毕显无余。

    沈荨远远瞧着他，他亦朝她转过来，她正想上前，斜地里来一人，是军需官邓广。

    谢瑾也就转了，与邓广涉着事宜，沈荨瞄了他两，领孙冯二人去了划给荣策营的营帐区。

    了大帐，孙金凤“扑通”一声朝她跪来，放声哭：“总算又能跟着将军了！”

    沈荨亦是泪盈眶，赶扶起她，笑：“你受苦了，因我之故连累你被禁半年多，我却一直无法救你来，你不怪我？”

    孙金凤：“将军的难我明白，反正沈渊那小也不敢真的拿我怎样，我知，总有一天我能回到将军边，跟着您痛痛快快地上几场！”

    沈荨失笑，“刚来就想，什么？这会儿没有让你的。你和冯真先好好地在这里练，这批荣策营的将士不是以前的那些人了，你们□□好了，还有事要你们去。”

    她与孙金凤和冯真说完事，回了自己的中军大帐，崔宴等在帐，两人打了一个照面，脸上都一丝如释重负的表。

    “崔军师猜猜，樊王会是什么反应？”沈荨到大帐角落里的盆里洗了手，拿张布巾边边问。

    崔宴面上有隐隐的笑意，“气得暴如雷，但应该会忍气吞声，仍然兵不发。”

    沈荨瞄了他一，：“且看着吧，总之咱们以不变应万变，昨儿我给军师的那几张骑兵阵法图，重骑营的人开始练没有？”

    崔宴应：“今日一早便到营地外练了，将军要去看看么？”

    沈荨想了想，“今儿不去，午我去靖州城一趟，军师给我的几个撤退，我去亲自瞧瞧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派几名卫兵跟您一同去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沈荨笑了起来，“崔军师以往，也是这般事无细地替谢瑾安排么？听说自他十岁了军营，就一直跟着你，难怪他也是这样谨慎周到的——当然，该狠的时候也狠得起来，有时候说话也难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