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。”

    谢瑾息着，搂她不发一言，那些心底，因突如其来的变故造成的纷绪，没能压的痛苦和慌，挫败和自责，愤怒和嫉妒，此刻慢慢被冲走，他整个人平息来，合上衣袍将她裹住，斜靠在塌上，绷的躯完全放松来。

    浸透月光的敞轩此时一片寂静，楼阑前枋的影投在地面上，将那片明亮分割成几块，雕栏杆的菱格也映在地面上，一段段地镶在影之间。

    角落里的银骨碳静静燃烧着，给寒冷而空旷的敞轩一隅带来几分意，帐幔后两人相拥，半晌，沈荨去摸他脸上的面。

    她能觉到这张面给他带来的影响，除了生活上的不便，更多的是心理上带来的冲击，令他心底淌着滴暗的绪，这是他平日里不会展，连他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一丝暴和急躁、焦灼。

    她隐隐了一冷汗，这才完全会到年轻皇帝这一招的毒辣之。

    炽军是不被朝廷认可的，也是沈太后想要极力扼杀的一支队伍，要在这样的逆境中稳住脚跟，只有在极短的时间立军功，并且是完全不能被抹杀的大军功，才能保住他们。

    士兵不穿甲，不盔，是宣昭帝对太后的妥协和让步，但上面，却是皇帝自己的主意。

    半张脸被束缚在面之，或许生活上的不便还是其次，最主要的是人心里那焦虑和孤独之，发肤受之父母，不能直面光，久而久之会形成无法宣的暴躁和自闭，混合着想要尽快摘面的急迫望，便会形成暴的杀，这或许可以促使炽军横杀四方，抢军功得以获得正式的编制和地位。

    只是这样的方式也很危险，甚至也有可能毁了这支军队。

    皇帝说这支队伍剑走偏锋，但他自己所用的方式，也何尝不是剑走偏锋。

    谢瑾方才的失控，很大程度是因这段时间的压抑，但也未尝没有这张面给他带来的一些影。

    对于普通的炽兵来说，他们期就于这暗的环境，或许影响还不明显，但对谢瑾这样一个门，少年时期便是鲜衣怒，一日踏尽安的贵胄弟而言，落差的确很大，尤其他刚刚经历了一番变故，正于低落和自我怀疑的时候。

    沈荨心疼地抱了他，再度去吻他面的双，“着很难受么？”

    “不难受，”谢瑾，“习惯了就好，再说不会很时间。”

    “都怪我，”沈荨中隐有泪光，“若是我早些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有关系，”他握住她的手放到边吻了一，重复：“没有关系，其实这样，已经是很好的解决方式了，在建立暗军的那一天，我不是没有想过更坏的结果。”

    “阿荨，”他抚摸着她的脸颊，“等着我，等我重新以自己的面目站在日光，我们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沈荨并没有等他说来，脆地应，随后堵着他的，地吻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