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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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介舒回到自己的公寓，摸黑找了支蜡烛在餐桌上，手机只剩不到百分之二十的电，她调到低电量模式，盘算着明天必须找个地方充电，麦当劳之类的，虽然倒也没什么非要联系的人。

    说要持住到年底，其实也只剩个把月而已，不过乐观想来，停电总比停好一。她仅仅需要忍受寒冷，，黑暗，贫穷，居无定所以及签证到期的焦虑。

    这些都是她早已习惯的事。

    她暂且将上列琐事抛诸脑后，翻箱倒柜找一瓶廉价红酒，裹着毯背靠床尾盘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窗外的楼梯传来脚步声，一黑影从窗帘上划过，再然后，门被敲响。

    介舒评估着蜡烛的亮度是否足以被识别，谨慎地让酒瓶降落，慢呼，并无应门的打算。

    两为一组，每组间隔三至四秒，力度不至于重到令人想起日本恐怖电影的场景，还算礼貌，可以先排除刚才被她电的餐厅运营人。

    那就只剩寿星了。

    她把手机调成静音，睛扫过屏幕，时间显示十一三刻。

    再等一等，他敲累了应该就会离开，可惜最后十五分钟被耗在她这里，有些不值当。

    她在黑暗里缓慢呼着，某扭曲而疏离的陪伴在不倦的敲击声中，穿透门板伸向她。

    时间缓慢逝，距离零还有最后八分钟，敲门声还在继续，间隔变短，力气变重，带着不罢休的笃定，他要么是通过某些迹象确信门有人，要么是偏执到有些病态。

    这样想着，敲门声忽然停，地上的手机屏亮起。

    【开门，我敲累了。】

    过了几秒，他似乎接受了无人在家的现实，又发来一条消息。

    【你在哪里？】

    她扶着床板起，像幽灵一样悄然移动至门框边，特意没走到可能影的门前。

    好一会儿都没再有声音，介舒把耳朵贴到门框上，等待着他离开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这时，他轻淡的陈述却突然划破寂静，一字一句扩大在她耳中。

    “从前有好几年，我都许同一个愿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就不玩了，想着……反正也不可能实现。”

    他自嘲着，语气里笑意渐。

    “可我最近发觉，这方法好像还灵，虽然让我等了这么久。”

    “但至少成真了。”

    介舒怔在原地，寥寥几句话，如飞速俯冲而来的海鸟，掠过她荒芜的峭，在枯草丛中卷起一阵野风。

    她曾以为已永恒退去的汛，时隔多年，毫无预兆地翻涌着回到了这片滩涂。

    在这天的最后一分钟，她打开了门。

    “生日快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