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死心地想在他里找到一些可抚的绪，哪怕是愤怒、悲伤、痛苦、崩溃、责怪，那她都有信心能让他爆发，然后忍住他的反抗，抱着他，抚他此刻的那些暴烈。

    但从今以后，他将不再是俞庄嵁，他被动地找回了自己的姓氏，却也再没有依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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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庄嵁抱着胳膊缩在后座，上了一件黑的备用外，面朝窗外，双闭，嘴灰白，眉蹙，发和纱布糟糟地团在，额和人中亮晶晶的，像是刚在收容所里获得一席之地的浪汉。

    “你都这样了还去店里？”想起他刚才在桌边起，又直地朝后砸在地上的样，介舒仍心有余悸。

    “我以为你恨他。”她收回手，在门框上找了个着力靠着，不再看他。

    天空凝结着稠密的黑云，霓虹灯斑斓的光线盛放在夜幕之，渗着彩光的灰白房屋无声地掠过车窗。

    介舒知那是什么觉，而庄嵁也曾经验过几年这觉。

    她没当回事，只懒懒回了句：“别闹了。”

    这眨之间，他只听得俞酉志在他耳边用和往常一样温柔的语气说：“我终于替他报仇了。”

    有限的空间得到了暂时的安宁，车又开了一会儿，她再抬时，他已经又陷了昏睡。

呜咽，他死死捂住自己的脖，睛死盯着对面的介舒，仿佛能在她里看见后的俞酉志仰起的。

    且事实上，得而复失的故事，他比她经历得更多。

    那段充满误会和恨意的日之后，很久没看见他这个充满敌意的模样，这一，介舒愣在原地，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，而后颈被金属扣划到之，开始隐隐作痛。

    他睛瞪得通红，脖里都是冷汗，却愣是撑着的语气：“手机还我。”

    “知了，送你去，行了吧？”

    “停车。”他不依不饶地念叨。

    “你不送我就自己去，停车。”

    介舒收拾好东西车，蹑手蹑脚地拉开了他那一侧的车门，到他手的那一刻，便知他又开始发烧了。

    第六十七章

    她抬望向后视镜，镜里的人虽然尽力睁大了，但看着却不是很清醒，脸差的吓人，额前的碎发都被冒的汗糊在了脸上。

    车猛地一晃，介舒迅速拉回方向，脱而：“你有病吧！”

    喧哗的风声顿时划开了车凝滞的寂静，也惊动了后座死气沉沉的乌黑麻袋。

    她没动，看着平静，却因他里越来越清醒的敌意，攥起了手指。

    她很快意识到，就在不久之前，如果遇到一些棘手的麻烦，他如果实在走投无路了，至少也是可以给俞屹冬打电话的，哪怕他们之间有再多的隔阂，俞屹冬最后都会帮他。

    “你要打给谁？”问这句话之后，她在他脸上看见了片刻的茫然，和一扩散开来的怅然。

    可让她不安的是，当她像往常一样望着他时，在他里只能找到绝望和悲悯。

    他勉将睛撑开，朦胧的视线中，她模糊的廓嵌在闪烁的都市光影里，熟悉，却又陌生。

    要知她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基本没有顺从过他，这次也一样。

    “小庄，你实在不想回家的话，我们去医院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公寓楼，一直到熄火，他都没被惊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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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袖的金属扣从她后颈猛然划过，烈的凉意之，她脖意识地往前垂，但只皱了皱眉，没吱声。

    她正把他的胳膊往自己肩上拉，他被碰醒了，乎乎地睁，见她抓着自己的胳膊，便骤然惊醒，一把回了手。

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知的？”

    介舒沉默地扶着方向盘，从后视镜里看着这棵蔫了的冻菜，见他蜷着上，看起来很冷的样，便伸手关掉了冷气，又把驾驶座的窗打开了一。

    她看见他撑在前车座上的手抖得厉害。

    鲜红从他指间薄而。

    可他却昏昏脑地去拉门把手，车里立即响起了警报音。

    介舒看着他垂的睫，只想伸过去住他轻颤的手，可她还没来得及碰到他，他就向后挪了一分，恰好避开她的手。

    “送我去店里。”夺窗而的风声似乎不轻，鼻和耳鸣让他不准自己的音量，但他也没有太多力气重复，权当她听见了。

    他又看了一四周，反应过来这不是他想去的地方，瞬间像炸的猫一样缩回了车里，逃一般往里挪到了离她很远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