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去，意识的不想再听见那些残酷的字句，那絮絮的声音便也模糊起来，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。

    她忽然又不忍丢韦姑姑一人，折过来往回跑，却看见另一个自己，正由韦姑姑一字一句地讲解大的《吕氏秋》。

    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显然有些读不懂那奥的字句，咬着笔杆，甚觉乏味，一脸懊恼地问，谢真人说姑姑最会弹琵琶，飞天舞也得极好，还会作诗，为何不教木叶呢？

    韦桃卓轻轻将小女孩搂在怀里说，歌舞不过是以事人的手段罢了，韦姑姑少年时辛苦学艺另有目的，你当然不用。诗词歌赋读多了太容易悲秋伤，姑姑也不愿你个愁百结的才女，多读史书，以史为镜，能到明理、通达，足矣。

    第十章 锦书不难托

    木叶自梦里挣扎着爬来，犹如刚刚脱离掌一般，冷汗涔涔，昏脑涨，乌青一片。

    梦里韦姑姑的话仍絮絮在耳边，都像是刚刚说过一样。

    那些话并不是她臆想来，而是过去的十多年来确确实实由韦姑姑一句一句零零碎碎地说来，拼凑在木叶的记忆里，骨血。

    韦姑姑的一生像是一本厚重的故事，充满着血泪，却又奇异地被她用平和掩饰。

    她的父亲曾是尚书，却冤狱，被抄家灭族,父母都死于狱中。她那了太妃的姑妈受到牵连而被休弃，自尽亡。

    年幼的她被卖青楼，背负着血海仇大，艺双绝，成为安教坊首屈一指的魁娘。在十六七岁时遇见了那命中注定的良人，那人年轻有为，意重，便如同折戏里唱的一般，郎妾意，将她赎，带离苦海。

    再后来，韦姑姑却主动离开了他，远离了安，躲到扬州去再也不回来，买一三的宽敞院落独自生活，直到又过了许多年，谢自然带了一个小小女婴来陪伴她。

    至于离开安的缘由，一向不避讳往事的韦姑姑却守如瓶，始终不曾多说。木叶猜测，大约是日久了，所谓的开始淡薄，那公开始渐渐负心薄幸的苗，于是韦姑姑不肯委曲求全，主动离开，不见为净。

    只是她的一生所经历伤痕累累，大约再无力负担更多的故事，她再也没有嫁人，亦少亲旧，平淡度日而已。

    “十二娘……？”

    木叶自往事里转过脸来，看见茴香捧着巾漱盂在一旁，似乎言又止。

    她接过巾一把脸：“什么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