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已经秋，暑气仍盛，厩里的气味可不好闻。木叶皱一皱眉，却兴致走去看栏里一匹一匹的骏。

    郭鏦哈哈笑起来：“野生活在遥远的西域大草原里，你却把它独自丢山，你看似善良，放了它一条生路，其实你只是不肯让手上染血。但你明明知它此去是九死一生，实际上还是间接毁灭了它。”

    郭鏦一时竟怔住，陡然生一丝莫名的怀来，恨不得面前的佳人是先认得他的才好。

    她这样的新手，若真要尝试，恐怕非得给掀几个大跟、摔断几骨不可。

    她命茴香收了笔墨，自去敲郭鏦的门：“三哥哥，劳烦你去同舒王说，我想向他学骑。”

    木叶认真打量这冷傲的动，它的鬃也从未修剪过，也没有过笼，一副羁傲不驯的样。看它这量，想必倌十分尽心尽力。

    “待午后我回了信，三哥再替我予他，可好？”

    此刻，她又何尝不是郭家厩里的一匹，已经被带离原本的生活，倘若羁骜不

    许多年不曾见他。

    郭鏦看着她，忽然挤挤睛笑：“我听说当年则天皇后太宗才人的时候，驯一匹烈的狮骢，就要三样东西：鞭，铁锤，匕首。要不我也给你找这三样东西来，你试试看？”

    对牢了染着浅浅胭脂的信笺，斟酌了许久字句，她忽然笑起来，这样的话，如何写在这小笺上？不如当面去问他。

    她忽然想问他一句话。

    木叶悚然心惊。当西域草原上的野被俘获，送到安城里来的时候，无论是被行驯服，还是放任它自生自灭，都只有两条路，要么臣服，要么死亡。

诉尽许许多多的缱绻心事，数年来不曾吐的怀想与眷恋，意味绵。

    郭鏦顺着她的手指看去，不禁哑然失笑：“这一匹可不行。”

    郭鏦忽然回过神来，想起面前的女孩是自己的亲生妹妹，不觉暗笑自己想太多，笑：“那是自然。”

    原本想着若有一日能再见到那将军哥哥，该有一百车的话要倒给他听的，三天三夜也说不够，如今真的见到他，却有莫名的是人非之，连一句“别来无恙”都说不。

    在厩里转了一圈，木叶终于指着一匹十分大健硕的白骏：“三哥哥，我要它！”

    木叶轻声叹：“则天皇后是踩着成千上万的白骨和鲜血走近那个位置的，我学不来。我如果不能驯服一匹烈，我就把它放回山，任凭它逍遥自在，或者被野兽吃掉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郭鏦这次难得的没有揶揄她说“我也可以教你骑”，而是直接带她往厩里去：“去挑一匹喜的，换一胡服，谊今日有空。

    第十一章 女氓还是女将军

    郭鏦：“这匹是几个月前西域的使者贡来的，皇们挨个去试了，也没有人能驯服它，里的倌都吃不定。后来听说咱们家的倌有些手段，才赏给了父亲，到现在也没什么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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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又展开他那薄薄信笺看一遍，竟莫名的想念起江南那家中的两株银桂来，那里从来都不是她真正的家，却又是她唯一的家。

    木叶取了一张薛涛笺，坐到案前去准备给李谊回信。茴香在一旁挽起袖磨墨，磨了一砚台的好墨，饱蘸了羊毫笔，纸上却并未落得半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