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散落在枕上的青丝，一手从她颈穿过，将她搂在怀里。

    李淳忽然笑起来，笑得念云不知所以然，忍不住问：“你……笑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笑命运。倘若畅儿早些看上你家郭三，恐怕你就不会嫁给我了……”他的脸依旧隐藏在暗中，她却是迎着月光的，面容和月华一样皎洁好，他忍不住凑过去吻她的额。

    念云像一只小猫一般趴在他怀里，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料，李淳渐渐火起来。

    芙蓉帐，一夜宵。

    早上醒来，念云发觉自己仍旧枕着李淳的一条胳膊。

    她微微挪了挪，睁开，却见李淳正看着她，嘴角笑，扯一条好看的弧线，的卧蚕微微隆起，笑容从他的里溢，直蔓延到整张脸去。

    十七岁的他，比初见时更多了几分成熟，此时不曾梳洗，漆黑的发披散在脑后，有几分慵懒的睡意，依然显得英气发。

    她酒已经醒了，看天已经日上三竿，今日李淳休沐，倒陪着她睡了个懒觉。

    他伸一个懒腰：“人相伴，果然乐得夏桀周幽。”

    念云嘟嘴嗔：“说什么不好，你要夏桀周幽，我却不愿妺喜褒姒。”

    念云伸手去掩他的嘴，他却把脸一偏，手指落在他脸颊上，又被他捉住贴在脸上，顺势亲吻她的手指。

    李淳笑：“酒之徒最好，佳人酒，浑浑噩噩就是一辈。”

    念云正要说话，却不知怎的，胃里忽然一阵难受，挣扎着越过李淳的，伏在榻沿上就是一阵吐。

    李淳吓了一，连忙坐起来，轻拍她的背。她吐了一阵，又是一阵，无力地伏在他膝。

    李淳蹙眉：“想是昨儿好几酒一起胡饮的，伤了脾胃，我便叫梁侍医来瞧瞧。”

    不多时梁侍医来了，倒是难得的一本正经，在案几上放了个小枕，念云将手腕搭在枕上，请御医诊视。

    梁侍医反复观察了面、苔，又再三把脉，左右手替把了三次，才离了席，居然对着门外磕了个，中连声：“苍天有啊！”

    李淳和念云都愣了：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你个混崽，这丫有了！”

    简直像一个响雷在耳边响起，念云险些被击蒙。

    李淳也好半天才缓过神来，激动地过去扯住梁侍医的胳膊：“有多时间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