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娘蹲在一边帮他烧火，倒是李淳，大模大样地挥着锅铲在烧菜。念云大大的吃了一惊，目瞪呆地站在一旁看他。

    李淳笑：“那你以为还能是谁？”

    顿了顿，又：“天生凤命，真名天女，想必不是一般的妃嫔，该是皇后才对。倘若太殿了什么变故，东一派必定要一网打尽，又怎会叫婉婉皇后？”

    “你没有什么话要带了？”

    念云这才放心来。

    大唐一百八十年的基业，便是经历了武周改制、安史之，依旧巍然屹立，岂能就这般轰然倒？李氏王朝若毁于一旦，他们这些皇皇孙一样不会有好场，这比太不成皇帝还要糟糕得多。

    他忍不住将她圈在怀里。

    李淳自往厨去了，念云略坐了片刻，还是尾随他去了小厨房里。

    谊也已经有了他的生活呢。

    郭鏦笑起来：“谁知蓬莱仙山在哪里，也没人见她怎么登仙的，只是谢真人修行的时候不是一直都在终南山上么……你如何忽然问起她来？”

    每一次他来宜秋，只要看到院里那一对儿橘黄的灯，心里就无比宁静，知是她在等他回来，心就似漂泊在外的孤帆终于回到了属于他的港湾。

    念云心事重重，面对桌上几个菜，其实吃不。李淳发觉她吃得极少，抬起来看她，她忙：“看我生婉婉之后胖得，该要少吃些了。”

    “说到此事，我正有另一件事要说与你听。”

    念云便把适才的梦说了一遍，郭鏦：“不过一场梦罢了，莫要庸人自扰。你想想，若圣上百年之后是太殿登基，婉婉自然要郡主的，哪怕淳失了策，任是哪个叔叔也不能娶亲侄女不是？”

    两人不知站了多久，念云回过神来，见到他，嘴角慢慢弯起一个温柔如的弧度，向前几步：“淳，你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是了，她记得那个丫鬟，谊当年病重的时候，都是兰心伺候在侧，她嫁东以后，来托昭训见她的，也是兰心。如今她也算是得其所，为他生的女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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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心里温柔的一隅被动，竟站在阶前半晌没有门。曾几何时，在公主府，在她闺房前，他也曾这样站着看她，那时她对他怀着那样的戒备，时时如惊弓之鸟。

    她忽然闻到了一熟悉的味，抬看见李淳正无比熟稔地往鱼里面加切碎的紫苏叶。

    念云大惊：“是男是女？”

    许久，念云才：“你替我准备些礼去贺他罢。”

    念云缓缓走大殿，受外面的风拂过面颊，一如当年的城外陌上骑并肩而行。

    郭鏦：“是个女娃儿。”

    念云愕然，忽然问：“婉婉还没生来的时候，我总是吃到这紫苏鱼，都是你的？”

    “前几日，舒王府也得了一个孩，只比婉婉小了一个月。”

    就这样一晃，数年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，她和他，儿女双全。如今她这样站在这里，是在等他回来。

    她想了想，问，“谊可娶亲了么？”

    念云摇摇。过去的都过去了，还有什么可说的呢。

    一招一式的倾相授，那些短短的信笺，温脉脉的文字，都已经成为了昨日黄。

    李淳站起来，搂一搂她的肩膀：“想是厨娘的不合味，我去几个小菜给我夫人尝尝。”

    念云忙问：“何事？”

    “是终南山，不是蓬莱仙山？”

    念云可不知李淳这堂堂郡王还会厨，心想他还不得把她的小厨房给拆了啊。她到底好奇，于是回报了他一个甜得腻死人的笑容：“好啊，本夫人拭目以待。”

    可一想到婉婉，念云心里仍旧是不踏实。虽说天生凤命听起来不错，可皇女皇后，则除非是——亡国。

    倘若谊有个儿，大后娶她的婉婉也不是没有可能。不过是个女儿，自然也就没所谓了。

    往事都已随风散去，李谊于她，也不过是一个相熟的故人而已，并无其他意义。

    想想也是这样的理，陛百年之后无论是不是太登基，婉婉都不会是什么凤命。

    李淳朝回来，一宜秋便见念云维持着一个望穿秋的姿态站在台阶上，鬓角被，几缕发丝柔柔地垂来，拂在脸颊上，勾勒风的痕迹。

    郭鏦摇摇：“他不曾婚娶，孩是个通房丫鬟生的，那丫鬟似乎叫……叫兰心吧。”

    他也不怕念云看，大喇喇的站在那里，该加什么佐料，先放什么后放什么，一切都有条不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