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似自言自语：“也是了，她分明就是死在你手里的，死了还被你这么些桃树来压制她的魂魄，你不替她烧些纸钱，当真是说不过去。”

    念云冷冷：“蕙娘是一事早已了结，况且，她利用宁儿，谋害宥儿，还企图继续害婉婉，死不悔改，昭训方才已经自己承认，那都是你怂恿的，难蕙娘不是平白的了你的替罪羊么，你莫要往我上泼脏！”

    昭训恻恻地笑了：“是，可我不过是给了她几个建议罢了，既没有亲手去什么，也没有设计陷害，不不过是她自己的决定，便是告到殿那里，也没有证据！而你呢，郭念云？你们夫妇狼狈为，好端端的一个女，不过数年时间，成了一个疯，一块焦炭！”

    念云冷笑：“你既然问心无愧，大晚上的到这里来烧什么纸，还把自己供来！”

    昭训向前一步，忽然温婉地把手放在念云肩上：“蕙娘虽然不够聪明，可你不会告诉我，蕙娘真的会蠢到光天化日之，当着郡王和丫鬟们的面把郡夫人推到里去吧？其实咱们都是一丘之貉，又何必这般互相揭短呢？”

    “谁同你一丘之貉，你谋害我宥儿的一笔，我早晚要同你清算！”

    “清算？怎么清算，你这样福大命大，你的宥儿不是没事么！”昭训将那一叠纸钱全都丢到火上，不多时便烧了个净，麻利地收拾了一番，拿一把小锄将黑灰掩了，方抬起来，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：“是等你当上太妃再同我清算呢，还是等你当上皇后再说？”

    念云的手指藏在袖里，骨节得格格响，却终于没有再说什么，拂袖而去。

    第八十四章

    赏月赏的兴致都被破坏，念云悻悻然回到宜秋。

    正殿里杯碗盘盏都已经撤去，七喜仍旧是一脸平淡无波，自觉地站在大殿的角落里，仿佛自己和殿里的几没有什么两样。近伺候主一向都是一等侍的事，他这二等侍只需要随时侍立在角落里听从吩咐就好。

    方才接受了一个震动她的消息，这会细细咀嚼来，念云的眉微微拧起，为什么又是他？但凡同蕙娘有关的事，似乎总能扯上他一样。

    念云微微抬眸，目光凉薄而锐利地落在七喜脸上零星的几个痘印上，似乎想从那上瞧什么端倪来。

    七喜被看得终于低去，似乎在纠结他此刻是不是该告退了。

    “七喜，”念云用手指轻轻敲着小几，示意他过来，“你是故意引我去桃林的？”

    七喜却没有否认，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你如何知她会说这些事的？”

    “回郡夫人，七喜不知她会说什么。七喜只是在司衣房的浣衣妇人听得，昭训每个月十五左右会去桃林烧纸祭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