速从尚局取了，自己躲在太和殿吃。别的女问起，她也只说是受了些风寒，怕把病气过给了旁人。

    直到脖上痕迹消退得差不多了，她才敢大大方方地往人前走，这才打听起郭驸的事，听说那日驸虽得了旨意，好似也了，却不知为什么，竟没有去见贵妃娘娘，第二天听说也称病没有上朝，到了第三天，才再次去了蓬莱殿。

    郑乔乔心中于是有了底，看来这件事，郭驸也不愿意声张。

    第一百七十三章 梦里江南

    一晃便是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，已到了暮三月，见着草莺飞，杂生树，阁里的李宝林却如秋风中的落叶，一天一天无可挽救地衰败去。 .vod.

    御医不时来蓬莱殿报知，每次都是不好的消息。念云毫不吝惜，上百年的老山参一支一支的送过去，但也于事无补。

    终于在一个光明媚的上午，阁里一个小女匆匆跑来蓬莱殿求见贵妃。彼时贵妃正在檐数着盆里的发了几枝，那小女跪在汉白玉的台阶上，光跃在她鼻尖晶莹的汗之上，她带着一茫然无措的神，张，李宝林，薨了。

    念云低看的神凝滞了片刻，手中的丝帕轻轻飘落到地上。

    阁之中是一如既往的宁谧，阶前一丛报开得正好，大殿里的药香尚未散去，仿佛里的帘仍旧会轻轻打起，走一个苍白纤弱的影来，以帕轻轻掩咳嗽。

    这可怜的女，生活对她来说有太多的苦难和折磨，她不曾想要去争什么，可终归都是她的命。一缕香魂，终于飘散在了大明的角落里，埋没在许多年后白女的闲聊之中。

    中已安排老嬷嬷替她净了，殓了一黑漆的柏木棺椁。念云走她的寝殿，仍旧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布置，卧榻空空如也，因她是病殁，被褥已经被女收拾去焚烧。

    念云走到榻前那张摆着笔墨纸砚的案几前，见上摊开着一张小小的薛涛笺，上只有一句诗，娟秀的柳小楷，写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，笔尖微微的颤抖，好似那书写之人已经羸弱到几乎握不住笔。

    烟三月扬州。

    终归是在这明媚的烟三月，她该如愿归往她梦里的扬州了。

    她想起许多年前，或许韦姑姑扬州的时候，也是一个草莺飞的烟三月罢？只是韦姑姑没有墨央幸运，她并没有这般轻松地解脱，她一直带着重的苦难活着。

    念云怅然看向窗外，正有一只小小的粉蝶落在一朵黄的报上，轻轻扇动着翅膀。

    那两张条案，已然被书堆满，码得整整齐齐，两张条案上的书都已经修补好。最上一尊白玉弥勒佛镇纸，那弥勒袒腹，笑得格外畅快。

    镇纸面压着的，是一叠裁成一尺见方的洒金宣纸，上也是工工整整的柳小楷，抄的大约是《金刚经》，厚厚的一叠，也不知她卧病的时候，了多少神多少心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