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八十二章 人不江山

    念云免了郭鏦的礼，便连忙去探视升平公主。升平公主这时正睡着，面容显得有些苍老憔悴。

    汉公主李畅在屋里侍疾，两片浅浅的乌青，可见是十分尽心，只怕也是衣不解带。念云问过升平公主的病，又问了些饮习惯等，便退了来。

    她是不必上回的，可以在公主府小住几日。从她嫁以来，上一次回府小住还是三伯父去世的时候。

    这一次，母亲也不知能不能得过去。嫁中的女儿便是如此，只得大丧才能回一回娘家——这还是妃才有的待遇。

    郭鏦亲自送她回去休息，仍旧带她去了当初十一娘待嫁的院，只不过这院已经特意打扫布置过了，甚至经过了修葺整理，屋檐和窗棂上的彩绘都还是新的，比从前更要致几分。

    升平府里这些年来在李畅的倡导过得相对节俭，连升平公主和郭暧住的正院都没怎么修整过，这个院倒是费了些工夫的。她知，就算她永远不会回到这里来住，但只要她一日着贵妃，这个院便要一日被恭恭敬敬地保护着，这是郭家贴在脸面上的荣耀。

    旁边那个郭木叶曾经住过的院，也一直都封着。相邻的两个小院，那一边却始终维持了原貌，此时便被衬托得有些简陋。

    郭鏦见她的目光停驻于此，：“每个月，我都命人去打扫一次，那紫藤架……也还在。”

    念云刚想说些什么，就听见落落清脆的声音：“婉婉，婉婉，来这边！”

    抬去看时，落落已经站在了木叶的院里，婉婉这时也已经跑去，一看到紫藤架那座秋千，便直接坐了上去。

    从念云这个角度看过去，此时婉婉在秋千上，鹅黄的裙裾飞扬起来，而落落此刻站的位置，正让她想起当年郭木叶同舒王六礼的时候，他也曾这样走来，就站在那里，微笑着看她，落满肩。

    她还记得，那一天他送了她一支凤尾玉簪，而此时这支簪，正端端正正地在落落的发间。

    这世上，真的有天注定和心灵应这么一回事么？

    念云还没来得及慨，就听见婉婉回过来，带着一撒的意味，“阿娘，我和落落住这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落落来的时候便受了她的训斥，因此不敢多话，但从她期待的神里可以看，她是愿意的。

    这两个院是当初她们两姊妹待嫁住的闺房，地方都不宽敞。如今她带着这么大一群女嬷嬷，这边的院便显得十分拥挤了。让两位公主和她们的人住那一边，倒很合适。

    惟有茴香因为知当年的，有些犹豫地看向念云。

    念云看看落落，嘴里却是在跟婉婉说话：“胡闹，这是从前你十二姨住的屋，你们不怕么？”

    落落忽然抬迎上她的目光，开：“母亲，落落只觉得这院里有一亲切，想来十二姨是极温和的人，必定不会伤害落落和婉婉，落落想住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