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云缓缓打开门，郭家众人都低着站在外，地也乌压压地跪了一片人。

    雕的木门吱呀呀的声音划在她心上，她恍然未觉泪已经顺着脸庞落了来，冲了脂粉，濡了前好大一片衣衫。

    她闭了闭，终于定了心绪，一气，一字一顿，缓慢而清晰地，“升平公主殿……薨了。”

    短短的一句话吐来，好似耗尽了毕生的力气。

    从此之后，她的三哥哥，大约只能像所有臣一般，穿着厚重的官服远远行礼，称一声贵妃。

    这是母亲给她的，最后的，礼。

    大唐元和五年，升平公主薨。这后的哀荣李淳豪不吝惜，追赠虢国大公主，赐谥昭懿。

    虽说只是个虚名，却昭示着皇帝陛对贵妃的看重。贵妃所得到的，郭家所受到的重，全然不因为升平公主的去世而削减半分。

    正是这如日中天的恩，使得后里的某些人，越发的坐不住了。

    二皇李恽这时正收到了封庄上送来孝敬的两篓螃蟹。这螃蟹成十分好，个个都有碗大小，看着便知是黄满膏的，若是就着酒，最是鲜了。

    可惜李恽不这个，他只看了一，便命厨房赶拿去，莫要得到都是那腥味儿。

    他不这个味，他屋里自然也没人敢吃，吃得一腥味被二皇怪罪可怎生是好？这些上好的螃蟹便只得扔到厨房里去摆着。

    李恽边有个通房丫叫作柳絮，是个伶俐的，见了便向李恽：“婢听说中除了蓬莱殿有小厨房以外，其他各的饮都是尚局统一采买分送。蓬莱殿想是不稀罕这东西的，但承香殿怕是吃不到。”

    李恽便想起来，他母亲纪人是喜吃鱼虾的，只是份地位不，一向吃的都是中份例，多只能尝货解馋，这样新鲜妹的产倒真的是稀罕。

    李恽回在柳絮的额上亲了一记，笑：“还是你聪慧，亏你提醒了我，趁着新鲜，这就拿去送与母亲。”

    李恽本就不是纪人亲生的，但自幼养在她边，到底还有几分真在。纪人份低微，后又没有可倚靠的外戚，宁儿又同她不亲近，她自然也就拿十二分的心思待恽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