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闷的大殿里又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。

    连他自己也发现了，最近几个月以来，他的脾气变得完全无法控制，并且开始对边的人都疑神疑鬼。

    “陛……”

    落落盈盈一笑，走上前来，也不客气，大模大样地坐来，俏地一笑：“猜错了，落落是来趁机揽权力的。”

    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，打破了紫宸殿的寂寥。李淳抬起来，就见到太李恒站在面前。

    “是，七喜谢陛恩典。”

    雪稀稀落落地飘来，她听见后陛比冰雪更凛冽的声音，“传朕旨意，从今日起，贵妃郭氏禁足蓬莱殿，蓬莱殿之人，无诏不得外！”

    他依然没有多说话，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，时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使他此时的看起来有些僵，步履蹒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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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恒略提起袍，跨过那满地的奏折和瓷的碎片，先将那张沉重的紫檀木条案扶起来，然后蹲来将那些奏折一本一本地捡起来，照是否批阅过分成两叠，整整齐齐地码在了条案上。

    待大殿里终于大致恢复了整洁，李恒终于跪了来，“陛，儿虽然不知母亲是因为什么而被禁足，但儿请求陛看在多年的分上……”

    陛脸一沉，“你也是来给贵妃求的？”

    陛不信任妾，亦不肯信任跟随陛多年的梁御医，若陛今日叫妾来此，只是为了惩戒妾，那么妾任凭陛置便是。普天之莫非王土，便是今日陛要妾死，妾也不得不死。但要让妾认罪，还请陛拿证据来。”

    他低退到门边，然后转离去，留一个而瘦的背影，一一到风雪之中。

为何不认为他给陛的药不仅有寒散的成分，而且还能使人上瘾而慢慢变得衰弱不堪？

    “陛！”

    “揽权力？”

    空旷的紫宸殿，满地的狼藉，李淳忽然觉得一阵没来由的孤寂。

    他这是怎么了？

    他坐回了紫檀木的雕大椅里，将脸埋在狐裘之中，那孤寂铺天盖地而来，几乎将他吞没，仿佛从此以后，他就真的只是一个，孤家寡人。

    他脸上的暴戾与愤怒，似一团冰雪慢慢地化，成了一摊冰冷的悲伤与失落。

    看看跪伏在地上的薛七喜，这个跟在她边那么多年的左膀右臂，他始终一语未发，既没有为自己辩解，也没有说半句主的是非，他的姿态依然四平八稳，分明有着和她一样的倔。

    父二人齐齐看过去，站在大殿门那披着貂斗篷的是落落，想是急急忙忙赶来，鼻尖儿冻得通红。

    他默默地着，李淳便默默地看，父俩都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她说完，不再看陛，甚至也没有多看一跪在地上的七喜，便转过去，拖着宽大的裙摆缓缓走紫宸殿。

    李淳沉沉叹了一气，“七喜，去罢，去蓬莱殿陪着贵妃。”

    李淳顺手一指旁边的椅，“坐吧。”

    看着她的影消失在大殿之外，慢慢地被大雪湮没了痕迹，李淳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空落落的难受，好似整颗心在某个瞬间空了大的一块，然后轰然坍塌了一角，朔风冷冽地刮来，毫无掩盖。

    这时候，当然是母亲最重要，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？李恒有些困惑地望着她，甚至很想开问问到底知不知母亲刚刚被陛禁了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