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七喜是跟了她那么多年的亲信，除了上次澧王一事，多年来并无错漏，堪称左膀右臂。

    她闭上睛，凝神

    李淳登基以来，在这方面并没有试图大的改变，一直也相安无事。神策军中，包括德宗皇帝的亲信刘贞亮、先帝边的李忠言，以及六福、七喜，甚至于李恒边的十全，都在神策军中担任了一些重要的职务。

云微微蹙眉，回想起那些久远的事，认真地答：“他当年东的时候，不过十六七岁，刚刚受了刑，本当时正缺亲信，所以留了他来……”

    当年她也曾派人查访过，不过，他的祖籍并不在京城，而是在青州一带。离得太远，查起来有些麻烦，况且也同京城里并没有什么瓜葛，所以后来便没有再查去。

    但她并不想去追究，本家中落、盛极而衰就是一件令人伤怀的事。无论是七喜还是茴香绿萝她们，都是活生生的人，有自己的思想，她并不想让他们都成为无悲无喜的木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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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只知，他是官宦人家的家生才，给主家的弟伴读，得以读书识字。但后来主家中落，他便也从此落在外，一直浪到安城里。几番碰之后，为了得一饭吃而净了，最后来了东。

    杜秋走蓬莱殿的时候，贵妃在后叫住她，“杜秋。”

    她也看得来，七喜的神中总是有那样一淡淡的忧伤，好似他的往事里曾经有过许多令他不忍回想的伤事。

    若是如此，倒不如让她以公主的份继续执掌，不提嫁的事，或许她心里还会好过得多。

    念云同她隔着大殿里的气氛对望，轻声：“等太和公主病愈之后，恐怕还需要你多费心。”

    “是，杜秋谨遵懿旨。”

    此后，德宗皇帝慢慢开始倚重监，并让太监在神策军中担任要职，甚至统领整个神策军。

    旁人不知，但杜秋是知晓的，以落落的心，恐怕也不会安于嫁一个平庸的读书人，每日单单只心些平凡夫妻柴米油盐的事，所以才会说要家修行的话来。

    杜秋摇摇：“杜秋是州人氏，从镇海跟着娘娘，久居，岂能尽知世事？只是杜秋觉得七喜公公上好似掺杂的太多，对于一个才来说，特别是娘娘边委以重任的才，似乎有些不妥当。”

    念云握住杜秋的手，“本知晓你的意思，你是个聪的。但七喜跟着本多年了，本向来用人不疑，七喜这些年来，帮了本许多。”

    德宗皇帝初登基的时候是十分反对宦官掌权的，因此命里侍省不得政。但在当年的泾原之变中，叛军攻安城，德宗皇帝仓皇逃，文武群臣作鸟兽散，竟无人可倚靠。当时正是德宗皇帝边的几个大太监，不顾危险舍命迎敌，救了德宗皇帝一命。

    她顿了顿，走门去，殿外的雨仍未停歇，织成一张细密的网，将整个大明笼罩在濛濛的烟雨中，氤氲了阑珊的心绪。

    大殿里的贵妃也有些失神，杜秋方才到底想要提醒她什么，提醒她要留意薛七喜，以防他上生什么变故来么？

    杜秋心中并不确定，但从先前澧王手帕之事七喜匿而不报，到如今，越发觉得七喜心中好似藏着什么秘密一般。但贵妃不愿追究，她也就没有理由再说去。

    杜秋向贵妃行了个礼：“如此，杜秋告退。”

    杜秋沉默了片刻。念云问：“你可是知晓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她停住脚步，回过来。

    先帝即位之后曾经试图削减侍省的权力，裁减监数量，行大幅度的改革，但最终改革还是夭折了，反而激发了许多的矛盾。

    换句话说，整个神策军的控制权，基本上都握在监的手里。

    仔细想来，从德宗皇帝开始，里的宦官权力就开始膨胀。